门,欲言又止。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大帮子人全都在,甚至还有诸伏高明、大和敢助和上原由衣。
这间矮房就在烂尾楼附近,事实上应该是开发商资金断裂,这一片有相当多建设到一半的破败工地和没有窗户也没有门的房子,这里在夜色下简直鬼影重重。
当齐娜帮忙打起紫光灯时,神野夏才知道为什么要叫她大半夜赶来这里。
鲁米诺试剂的荧光从窗台开始,沿着窗台的墙有向下摩擦痕迹,从此处的地板一直延伸到门口,在地板上有数个手印和爬痕,在门口呈现滴落状,好大一滩。
这个出血量……
矢野惠太招了招手,低声说:“做过DNA了,是你的。”
“只在这里有血迹吗?”
“几乎只在这里,附近还散落了几滴,通向那栋楼,但是都有擦拭痕迹,推测是你离开的时候留下的。”
“……我想不起来,长野痕检科怎么说?”
“不知道,我不想和诸伏高明说话,看见他们就烦。”矢野惠太后退一步,做出恶心的表情。
“毛病,”神野夏咋舌,“我刚威胁完人家就去找人家要报告,多尴尬啊。”
“这是痕检科的看法,”诸伏高明及时从侧后方走过来,递上一份报告,他看起来还是那样,没有太多血色。
神野夏叹了口气:“算了,没人能比我更了解我。”
她走到窗台前,伸手丈量了一下,窗台宽约一米五,是她弯曲身体能横躺的长度,所以她一手撑着窗台,跳了上去。
血迹中没有脚印或手印,她不是自己跳上来的,或许是被人推上来,或者抱上来的。
面向内侧躺,她的身躯能完美贴合血痕,看来是这样。
那么接下来,墙上的擦痕……神野夏想了想,对齐娜说:“推我一下,别太用力。”
齐娜如言,神野夏借力从窗台向内滚落。如果当年的反舌鸟处在脱力状态,那么墙上的擦痕就是她被推落时留下的。
神野夏轻巧地扭了个身站好,没有砸到地下,这里灰可真是够大的。
至于血手印和爬痕,那也好解释,她当时都脱力了,肯定无法走路,大约是一路爬到门口才勉强撑着墙站直。
门口那一滩血迹又是什么情况?吐血了?
神野夏走到血迹前摸着下巴,这个高度,这个长度,这个滴溅状态,也不像啊。
思绪忽然转到那件长野青鹿高校的制服外套。
她后来去查过,制服是红黑相间的,即使浸满血也看不出来。
她迟疑地脱下外套,随手折叠两次,做出一个拧的动作——高度长度都差不多。
地上这一大滩血,都是她当年从那件校服外套里拧出来的。
齐娜倒抽了一口气,抬头和神野夏对视——顺序大概清楚了,当年有人把反舌鸟背到这里,放上窗台推进房间,反舌鸟在这间矮房里藏了很久,然后自己爬到门口再站起来,拧干外套上的血,去了烂尾楼。
为什么只有反舌鸟进了这间房?她当年在这间房里藏了多久?
从当年她身上那件外套来看,带她跑到这里的显然就是狛枝那智,但是外套已经烧没了,没有更多线索,无法证明。
狛枝那智和反舌鸟从来不相识,他救反舌鸟干什么?
矢野惠太在捂着鼻子喷洒破坏DNA的药剂,诸伏高明走过来似乎想对神野夏说些什么,被矢野惠太找准机会绊了一脚。
神野夏退后一步,远远地扶住诸伏高明,是但凡差一厘米就扶不住的那种远,矢野惠太不满地咋舌。
神野夏无视诸伏高明,窜到矢野惠太身边:“干什么啊?看他这么不顺眼,你俩又没仇。”
“谁说没仇?我看他弟弟更不顺眼,说不准哪天我找个没人看见的时候就把他弟弟篮子拆了。”矢野惠太粲然一笑,那张纯良温柔的脸上硬是展露出阴森来,“要不是森中派齐娜天天看着我,我非让长野集体吃席。”
“……说起来你怎么跑长野来了?不上班?老板终于被你打死了?”
“年假,老板爱批不批,不批我送他去税务局坐牢。”矢野惠太摆摆手,“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来长野,我不放心。”
“行,”神野夏叹了口气,“抓紧时间把长野这边弄完吧,我下个月还赶着和悠一结婚呢。”
诸伏高明一直默不作声地听着,听到这句话终于讶异出声:“你……要结婚了?”
“我结婚很奇怪吗?”神野夏挠挠头。
“不,我只是……”诸伏高明慌乱地摆手,他后退两步,什么都说不出来,最后颓唐地苦笑,轻声说,“如果是你,我很难想象。”
“无论如何我都是人类,会正常地进行人类的社会行为,我当年敢喜欢敢信任现在也敢,毕竟后悔的又不是我。”神野夏耸耸肩,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