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不过半刻,一场才初见端倪的祸事已消弥于无形。
以此为鉴,后半程归途倒还顺利。
众人有惊无险的在酉时初,城门关闭前抵达迈进了州城。
“有劳鲁镖头了。后半酬劳与谢礼,以及劳诸位兄弟帮忙送人的酬劳,明日会有账房去贵镖局……”
竹筹清点过人数无误又安排好后续接手事宜,才与一直送他们到苏府门外的鲁镖头交代清楚银钱等事。
压阵般一直走在队伍最后的宋莲,此时终于能放下心来,坐着由马车换成温驯宋家良驹的纤瘦身影,半是折腾得心神俱疲半是被晒得浑身舒泰。
宋莲晃晃悠悠间,已然在温驯坐骑上昏昏欲睡,频频点头如小鸡啄米。
半睡半醒间,又是一场大梦。
梦中,宋莲虽不曾离开州城半步,可麻烦事依然不少。
“……让家里蒙羞,罚去祠堂长跪放心……禁足不满三月不得出闺房半步!”
宋莲浑噩的过了几日才猛然醒过神,发现这是一场梦不说,竟还是她前不久刚做过的那场,一模一样!
醒来后记不清的,这会儿倒是一丝一毫不用想就都记起来了。
而要说为何突然醒悟身在梦中,一则是因亲眼明晃晃见了贺焕之人前出丑的窘态,梦中再遇到,之前在脑中心底记住的对方狼狈的场面竟是立时就历久弥新的恍惚再现。
几乎是立时破功,当场哈哈大笑起来,哪儿还记得什么被罚跪,罚饿的事?
二来,也因此心底郁气散了一些后,宋莲忽然醒悟过来一件蹊跷事儿。
“二姐,最近没派人来过?”
梦中的小桃和杏儿被她牵连让太夫人罚了最重的鞭刑,压在倒座房中反省也是养病,这会儿并不在宋莲身边。
她只能问院子里守门洒扫的小丫鬟。
“没,近日除了太夫人派来的嬷嬷们来过,就只剩夫人身边的姐姐来给姑娘送东西了。”
一句话才说完,小丫鬟就战战兢兢的墩身行礼,惊兔般寻个借口远远逃了。
宋莲心知自个眼下在宋府中就是行走的麻烦和祸患,太夫人看她不顺眼,谁知被那些嬷嬷随口告个刁狀后在她身边的哪个人会倒霉?
但,旁人躲她避如蛇蝎尤可,大哥和二姐却绝不会这么做。
“嘶……大哥好像是不在府里?”
口中虽是问句,但梦中的宋莲心底却很肯定这点。
可一时半会,她又想不起大哥不在的原因。而眼下另一件蹊跷事儿更透出不寻常。所以只困惑苦思了一瞬,宋莲就将大哥的不在抛之脑后,专注于眼下二姐处的变故来。
心中做下决断后,她大摇大摆跑到自个小院的后花园纳凉。待周围人在片刻不到避了个一干二净,她才熟练的爬树翻墙,直奔二姐落脚的秀楼。
原以为要费些功夫再翻墙去见二姐,谁知那精巧的秀楼却早已人去楼空!
整个前后两进小院只一个粗使仆妇看守,宋莲来时正在侧厢躲懒午睡。
宋莲前后转了一圈儿,前后所有二姐曾用过,放东西的地方都落了锁不说,有些东西上还用了封条。
甚至有些地方封条胡乱堆成一团,而原本应在那里的,二姐的心爱之物却不见了踪影!
越看越是心惊,脚下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待看过最后一间用作小书房的厢房后,宋莲转身就去侧厢抓人。
“你,给我起来!”
将熟睡的仆妇揪起来后,又以二姐屋中丢失之物为威胁,她总算撬开了仆妇的嘴。
原来竟是太夫人撞破二姐与府中侍卫私相授受,又正赶上她的事闹的峡州城沸沸扬扬好不热闹。
家中再不敢传出一星半点儿丑事,二姐直接被捆了暗中送回老家,待过了这段风波便会匆匆寻个一般人家嫁出去。而那被疑的侍卫,当夜就堵了嘴,乱棍打死后扔去乱葬岗一了百了。
府中但凡和这件事沾边儿的,不是同样一命呜呼,就是被毒哑了发卖。几乎一个活口都没留。
仆妇原也不知内情,是被临时从郊外庄子上调进府里看院子的。她刚来看这院子里一片乱,还以为有人突发恶疾。
提心吊胆了几日,到底因惜命,用足了家底银子并偷来的二姐姐的东西,暗中贿赂了府中大小管事。并因投其所好,送对了几件礼物,将大管家的侄子笼络住,才知晓原委。
但也因偷的用的实在太多,此时不将实情和盘托出,被宋莲揭发也逃不过个死,所以就孤注一掷将所知全说了。只求宋莲高抬贵手,放她一条生路。
不等宋莲开口,仆妇又赶紧补了一句。
“还有,您千万别当奴婢是偷了您二姐的东西!这院子里的大大小小所有物件儿,听说太夫人早已许给了您老家的叔叔伯伯们。”
仆妇边觑着宋莲面色,狠狠咽了口吐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