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客官,您有何吩咐?”那店家也看得出武二脾性,连忙赶来侍奉。
“我且问你,适才我再三叫你卖我酒肉,你死命不肯说没有,为何他人一来你便酒肉上齐,同样还你银两,你为何差别对待,如此欺客,不怕老爷我拆了你这鸟店!”
“客官莫要焦躁,这些酒肉原是二郎自将来的,只借我这小店儿个位子。”
“老爷我凭什么信你!”外道寒风一朔,武松酒意上头,怒意难驱,一下将桌畔箸桶掴在地上,却也引得那旁汉子的注意。
“我说这位兄弟……”
“你有事?”
“常言道:出家人勿起嗔心,你个修行者却因酒肉为难店家,像甚么话。”
“你教训我?”武松冷笑一声,离了位子,径走向对席。
四下觉察不对,亦纷纷起身戒备。
“二哥……”茹昭连忙扯了武二袖子,“二哥,这会儿可切勿生事。”
“他这么说话,我怎么……”
“二哥!”茹昭提声低喝,凝眉仰视他。
武松一怔,剑眉翻搅,嗔那汉子一眼,洒袖,顿足一旁。
茹昭瞥向那汉子,交手一礼,“适才是我等失礼。”
她继而又道:“虽说修行者勿饮酒肉,勿起嗔心,但这位小官人也瞧见了,现下是何等天气,何况我等还需赶路,若无酒食驱寒实在难熬。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可否将吃食卖些予我,在下自当多还银两奉上。”
“小爷我又不差钱。”
“你!”
“那是自然。”茹昭立刻截过武二话头,“我知小官人不在意银两,不如你我二人打个赌?”
“什么赌?”那汉子来了兴致。
“在下见小官人腰口挂刀,不妨我们就切磋一下,五招内我若能缴了你的刀,小官人便将酒肉卖予我们。”
“就凭你?”那汉子挑眉,上下打量一眼茹昭,冷笑不再多言。
“不敢?”
“笑话!”
“来。”言罢,那汉子抢出院落,一众人也纷纷离屋。
“你别去,我来。”武二攒眉扯住她的膀子,严肃道,“这等事,还需你掺合。”
“二哥。”茹昭深深望他一眼,苦口婆心道:“我上,那是切磋,你去,便是结仇,眼下你我身份尴尬,见这人许是此处一霸,应有不少同气连枝的熟人,不好横生事端。”
茹昭微挣,见他面色踌躇,仍不肯放手,笑言道:“二哥放心,只是切磋。”
二人于溪畔摆开架势。只见那汉子悍眉一横,腰后掣出口尖刀,劈头便搠。
茹昭不躲,弹指之间,嘭的一声,亮出一柄十二折玄铁骨扇,扇面作盾,将那刀锋一格,刀尖卡于扇叶,铁扇就势一合,化劲一绕,以柔卸力,短刀脱手。
一切来的太快,那人一惊,半晌拱手言道:“是我输了。”
茹昭交手还礼,“是在下取巧。”
“在下孔亮,人送诨号独火星,诚邀二位同桌共饮。”
遂而几人一道回屋畅饮,期间几人探讨刀法路数,又谈起江湖琐事,直聊到日渐西斜,孔亮却不肯放二人离去,直邀二人到庄上再饮。
眼见天色渐暗,二人难辞盛情,遂一道去了孔太公庄上。不想,竟在庄上恰遇一熟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昔日于柴进东庄上相识的及时雨---宋公明,当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长子孔明与武松茹昭见礼后,孔太公盛情摆宴,遂又辄为长饮。
谈笑间,皎月升……
茹昭躲了杯酒,踱步散心,几株雪梅娉婷院中吐芳蕊,圆月于花间枝叉间做巢,一时竟分不清是天上宫阙还是凡土人间?
“昭妹。”
一声唤叫她回了神,她回眸,见武二正一步步向她近来,月色融进他眼中,似静水底的瑊石,覆水难收的是柔情,“怎的一人在这?你有心事?”
“二哥。”
“嗯?”
“送你上山后,我要去东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