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一盏河灯,以白纸裁成梭形粘成莲花的形状,颜色虽然素淡,底座也并无什么装饰,但颤悠悠的烛火在风中寂寂摇曳,便是无上的生机在其中萌发。
街上卖灯的摊肆有许多,几乎几十步就有一家,千千万万点烛火就像星子一般铺陈在幕布之上,临华看着从桥岸离开的行人,心思一动,不由说道:“哥哥,我们也去放河灯吧?”
君奂期自然依她。来到卖灯的摊位前,台子上有许多盏做好的河灯,但因为今夜毕竟不同于花灯节,是以这无数的河灯都长着同样的模样,毫无差别。
河灯一盏挨着一盏,摆放得没什么规律,显得又松又挤,临华想要悉心挑拣一番,可一时觉得这些河灯大小长相完全相同,一时又觉得手边的一盏更完美些。
君奂期并不着急,便站在一边含笑等她挑选。
临华仿佛还是孩子心性,非要在十几只河灯里面找出最独特的那只,挑拣了不知多久,河岸那边忽然爆出烟火升上夜空的声响,人群一阵攒动,原来焰火表演已经开始了。
耀眼的白光点亮她的眼眸,临华“哇”的一声讶笑,不知怎地,明明没人和她争抢,临华忽然有些着急,恋恋不舍的看了看旁的几只河灯,最终选定了两只暂且觉得满意的,说道:“就它们了。”
竹晏付了钱。临华便迫不及待的拽着君奂期一路小跑起来,追逐着涌向河岸的人流而去,微风吹乱了她额前的碎发,临华小心翼翼的护着自己的那只河灯,夜空绽放的烟花一朵一朵照亮在天际,也一下一下打亮了她青涩稚嫩的脸庞。
率真自然的浅笑从她星子般的眼眸中流露,看到她的笑容,君奂期便也宠溺的轻笑起来。
兄妹两人各自在岸边放了自己的一盏灯,莲花形状的河灯在水面上颤颤悠悠的飘远,似两只小船载满了他们此时的快乐。
果然如明璎所言,法会结束后女王宣召众人进宫,虽是召了他们在宫内居住,但女王并未急着召见他们。
这一点正是云菲所期待的。明璎果然按照约定将他们安排在了不同的宫室,云菲心知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必须十分隐秘,决不能让其他人知晓,更是有意要避开君奂期的视线,特意选定在夜晚和临华去见王室供奉。
王室供奉本是重华山一族的祭司,在王宫中均有各自的修炼之所,云菲这些时日正是寻机将王宫的道路摸了个遍,轻车熟路的拉着临华来到约定的地点。
那是一处废弃的宫室,就连巡夜的宫卫都不会在此巡逻,除了在这里修炼的供奉,不会再有其他人会知道这里。
两人换了身便利的衣衫方便行动,不多时果然有人从黑暗中出现,中性而冷淡的声音浮现在耳边:“出来吧。”
云菲向临华点了点头,两人走上前去,说话那人穿着王室供奉独有的宽大斗篷,在月色下好像也看不清面容,云菲诧异地打量他一眼,“你是何人,怎么来的不是他?”
那人道:“他的功法出了纰漏,功力有损,来不了了。我是司空镜,你既然找了他应该也知道我的名字,说起来我的功力远在他之上,难不成你不乐意?”
司空镜这个名字她当然听过,据说司空镜本是重华山七名祭司之一,虽不清楚他的名号,但功力仅在七星之首的摇光之下,如今身为王室供奉,深得女王信任,乃是供奉之列中的第一人。不过云菲并不担心司空镜会捣鬼,据她所知重华山的人修灵力,修天道,虽功力有别,却是荣辱一体,来的是谁并没有差别。
司空镜淡淡扫了两人一眼,淡淡瞥向临华,问道:“要打通气海的是你?”随后阴阳怪气道:“啧啧,这副身子骨修炼武功也是废物一个,倒不如拜入我门下,我重华山秘术众多,修炼个十年半载就能跻身半神之列。”
云菲强笑,显然并不相信他的吹嘘之语,“我这朋友怕是并没有那个福分,她有家人朋友,六根不净,和重华山没那个缘分。”
司空镜无谓的“哼”了一声,指尖绽起一点银光,射入临华眉心,那银色光芒犹如跃动的萤火,自眉心一直往下走去,穿过经脉逐渐消失不见。司空镜略有些失望,道:“我说了,她没有修炼武功的天赋,纵然传她十年功力也无济于事。不过你们也算好运,我的功法刚刚大成,以圣物为引,便是一甲子的修为也未尝不可。只是能承受多少还要看她造化了。”
“圣物?”云菲问。
司空镜右手一翻,蓦然间掌心之上浮起一个七层小塔,幽然闪烁着金光,“此乃玄方塔。”他落下一句,随即面向临华,右手一挥就将临华弄晕了过去,这番动作不过一霎,就连旁边的云菲都反应不及,只接过晕倒下落的临华身体,急急出口:“你!”
司空镜显然毫不在乎她们的死活,就像是看着两个蝼蚁,捏起指诀,结开法印,施法引渡玄方塔缓缓上升,塔身氤氲的光晕笼罩在他们的头顶,随着司空镜的动作,玄方塔倏地绽出一点金芒,射向临华的体内。云菲抬头望向头顶浮在空中的玄方塔,那射出的金光仿佛越发变得圆润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