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娥说这话的时候,看见春僖从后院赶了过来,正在打探九郎要哪去。
她知道以春僖的听话,金茉的谨慎,必然设法联系慷仁。她原以为明坤会扑了个空,没想到孟安会在短时间内将计就计,来了个请君入瓮。
她虽然忌惮孟安,却也不得不说一句“干得漂亮!”
今夜明坤一定急着见她,不过她不打算会面。她才去御医馆开了几副药回来,哪能这么快就喝完?
让他自己抓心挠肝去吧!
回到殿内,九郎叫了李福,“去查查江李是受何人指使?”
李福窥探九郎脸色,见还有他说话余地,才道:“您是怀疑小五爷?”
九郎道:“他能与老五同聚,就已经让人生疑了!”之前只顾着高兴,也没往多了想,方才一幕之后他才恍然大悟,原来一切早有端倪。
不由看了眼陈娥,“就连都好信儿想要去看看,你说此事得有多稀奇吧?!”
李福道:“是啊,陈娥才进宫多长时间,就已经知道两位小爷不和了!”
陈娥见话题引到了自己身上,赶紧跪身,“都怪奴才多嘴,撺掇着九郎出门,才让九郎看见那不堪的一幕。”
九郎并没怪她,“不干你的事,也亏得朕去了,不然老五老六不知得闹成什么样子?”
李福扶起陈娥,又道:“瞧那架势,怎么也得来九郎这儿评理了!”
又冲陈娥使了个眼色,“你年轻爱凑热闹,也这也是人之常情,倒不必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
陈娥会意,站回九郎案下。
李福继续道:“内监处负责采买的太监里有奴才相熟的人,他在宫里也服役二十几年了,奴才这就去找他打探!”
见九郎应允,便退下了。
李福走了没多久,春僖就进来侍候九郎批阅折子。说是侍候,其实也就是研墨及递送奏折。
这点活陈娥也能做好,不过春僖应是想打探消息,才急着进来侍候。
方才他们回来时,李福担心九郎心绪不佳,所以没让旁人进去,这会李福走了,她才终于得着机会。
眼见茶壶里的茶水渐凉,陈娥端去茶房想换一壶,一回头就发现春僖也跟了出来。
她摊开双手,手腕处沾了些墨汁,“去茶房洗洗手去。”
往前走了几步,又问:“方才见李总管出去得急,也不知是怎么了?”
虽然陈娥觉得李福能查清楚,不过如果孟安愿意给些助力,那她也乐得所见。于是她把方才画卷的事讲了一遍,春僖亦如她意料那般努力做出惊讶的样子来。
不过她却没有多问,只关心李福,“也不知李总管多久能回来?”
“他办事效率本来就高,又知道九郎在等他回话,不会耽搁太久的。”陈娥也盼着他早点回来,看看九郎震怒之下,会怎么收拾这个逆子。
陈娥知道李福不敢耽搁太久,却没想到还不到半个时辰他就回来了,步履匆匆进来,叩头道:“九郎,江李他…自尽了!”
九郎放下手里的朱批御笔,问道:“什么时候的事?你详细着说!”
李福回道:“奴才问过他们的主管太监,说是回去后原本还好好的,还找他们管事打听出宫回乡的事宜,像是有提前离宫的打算。他们管事还纳闷说,如果不是家里穷,谁能净身做太监呢?这还没做出点名堂,家底儿没攒多少呢就要走了?估计出宫后连净身的宝贝都赎不回来!他原想着得空了再开导江李,这时正好有人找他,说是上月采买的项目有些出入。江李去了没多一会儿,回来后就变蔫儿了,等着他同屋的人回去,才发现他已经上吊自尽了!”
“看来是有人不想让他活了,可知道他自尽前都见了谁?”九郎问道。
“是…采买处的账房刘己!”李福想了想,还是说了:“听说他原是小七爷寝殿里的,因着犯错给撵了出去,谁知他攀上内监处副总管的高枝儿,借着同乡之情拉他一把。”
“老七…”九郎忽然想起一事,“朕赏老五那套文房四宝后,你们可有人听说老七有过怨怼之言?”
李福正摇着头,春僖却忽然上前去,“前些日子奴才随九郎去玫娘娘寝殿,与她宫里的宫女闲聊,听说小七爷发了好大的火,还差点责打了奴才,就是为着九郎赏了套文房四宝而没赏他!”
李福稀奇地看了春僖一眼,奇怪于这丫头平日不声不响,怎么今儿这么话多?
的确是有些显眼了,陈娥担忧地看她一套眼,好在九郎并没多心。
“看来他这是提防着朕要立老五为太子了!”九郎若有所思,却没有再往下说什么。
门外李尹进来,“九郎,玫娘娘求见!”
“一定是来为老七求情开脱的,让她回去吧,就说朕等下还要召见大臣!”九郎打发道。
李尹退了出去,九郎心里虽是烦躁,却还是继续批阅折子了。陈娥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