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坤以为她找自己有什么事呢,没想到竟是问他多年前的事,而且还是他一进门就坡头盖脸地质问,也不知道他俩到底谁才是奴才。
明坤不悦道:“本小爷摸黑过来,就是来听你质问我的?”
陈娥道:“今天要不是小五爷拦着,你是不是也要把春僖踢死?”
原来起给人鸣不平的。明坤道:“本小爷有记性,不过她没当好差,就算是挨本小爷一脚也别委屈!”
陈娥气道:“没当好差就得拿命弥补?”
“张氏不是我踢死的?”明坤比她还气,急着为自己辩白,“本小爷下脚知道轻重,当时只是想给她个教训,谁知道让人钻了空子!”
这才是陈娥想问的,“让谁了钻空子?”
明坤本不欲说,他向来不愿底下人知道太多。不过想想大皇子的事都告诉她了,也不差这一件了,何况此事也不是他丢人,便道:“张氏当时还好好的,哪想第二日就说已经起不来床了,李福拿主意请了御医过去给瞧,倒也没说什么,就给开了两副药吃。只是那药却好像越吃越重,没过三五日就让娘家人给抬走了,再往后就听说暴毙身亡了。”
明坤不屑一笑,继续:“当时本小爷就察觉不对,私下让周御医查验张氏的药方,倒都是些进补的药,看不出问题,不过他那小徒弟曾看见张氏的药里掺了几味川乌,剂量颇大。后来本小爷又让人开棺验尸,果然张氏是死于心悸气短,按周御医的推断,张氏出宫后应继续服用过川乌。本小爷就命人去查,果然张氏死后,其家人得了笔银子,连夜出京了。而据其邻居反应,张氏回家后那几日,曾瞧见过有人天黑送过药包过来。”
没想到压死张氏最后的几根稻草,竟然来自她的家人。陈娥问道:“小爷怀疑是谁?”
明坤却盯着她的眼睛,“除了老五还能有谁?托他的福,本张氏死后,本小爷踹起宫女一事就在朝野间广为流传了。”
陈娥见他憋得渐红的面庞,就知他还在为吃了个闷亏而窝火,心里忽然爽快多了。果然,恶人自有恶人磨。“没想到他的心这样狠。可既然查明缘由,那小爷为何不还自己清白?”
明坤道:“验尸后第二日,城郊那片荒地就丢了几具尸体,传闻是有人盗卖配阴婚了,其中就有张氏的。张氏的家人不知所之,唯一的证据也丢失了,你让本小爷怎么自证清白?”
看来孟安是没打算给他一点反抗的机会。陈娥道:“既然已经吃过一次亏,方才怎么又要踢打春僖,就不怕再给小五爷一次机会?”
明坤冷哼一声,“我就是想吓吓她,反正本小爷已经威名在外,谁知道老五反应那么大!”
是啊,适才他反应那样大,也不知是真的想要拦住明坤,还是为了激怒他,再让他威名远播一次。
春僖跟着这样的主子,真会有好日子过吗?
明坤见她微微蹙眉,还以为她是胆小怕事,大声道:“你是本小爷的人,老五要是敢动你,也得看看本小爷同不同意!”
陈娥只是在担心春僖,她知他会错了意,说道:“看小五爷平日对慷仁宽厚仁善,真不敢想象他对奴才下手竟这么狠。是不是为着张氏是御前的人,要是换成他自己的人,为着点素日情分,也不至于如此吧?”
明坤“呵”了声,“都一个味儿!慷仁打小就跟着他,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的,可又如何?头些年他生庚时,父王曾赏过他一只雪豹,就养在宫外的珍兽馆里。当时他带着慷仁去看,非要慷仁和那雪豹斗命,说是只有慷仁斗赢了,他才能够长乐如意。”
他竟然对自己的贴身太监也…陈娥紧着问道:“那慷仁就真的斗了?他怎么可能博得过雪豹,可他现在又好端端的在宫里头当差呢!”
明坤道:“当然斗了,不过后来奄奄一息时,老五又叫人背他去看大夫了,听说养了大半年才能下床。”
陈娥恍然大悟,不过为了确认自己的想法,她问道:“那后来呢?”
明坤道:“什么后来?后来老五赐他一个名儿,就是现在的名字,以示获得新生。”
“换了新名儿后,他就彻底得到小五爷的信任了吧?”
明坤没明白她的意思,只道:“自己的贴身太监能不信?”
陈娥彻底确认了,敢于冒险,或者是敢于冒着生命危险服从命令的奴才,才能得到孟安的信任。
明坤与雪豹斗命是过关,春僖给明坤敬茶也是一关,甚至包括金茉,她当时应该也是过了考验,才被孟安收为己用。
而这些奴才,一旦接受连自己的命都是孟安的,那么往后也必将忠心耿耿,奉命唯谨。
局外人清,她得再次提醒春僖。
明坤与她说了好一会陈年旧事,此时问道:“东捱西问的,跟个八姑一样!还有别的事么?”
陈娥道:“奴才听说小五爷也一直留心着擢选一事,好像是想往里塞人!”
明坤激动地从椅子上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