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淮也忍不住插了一句,“意欢的顾虑不无道理,父亲我们得要为谢家想一个脱身之策了。”
谢柏静默不语。
谢意欢对于谢柏的心思再了解不过,谢柏虽然征战多年,实际却不是爱好争权夺利的人,前朝动荡时,都听说谢将军骁勇无比,堪称战神,可最后天下偏偏让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坐了。
她虽未曾经历那场战事,却始终想不明白。
直到过了这么多年,她才看透了谢柏骨子里的那份随遇而安。
要是哪一天不让他打仗,让他种地估计都能种得津津乐道。
谢意欢走到一旁给自己倒了杯水,“如今朝中的皇子个个是个不成器的,但又削着脑袋挤上皇位,我看倒不如选个听话的,免得三天两头找谢家麻烦。”
“你这是想挟天子以令诸侯!还是想篡位!”谢柏没想到谢意欢竟然有如此大胆的想法。
谢意欢淡定饮上一口,“你这么大惊小怪做什么,说的自己好像没谋反过一样?”
谢柏急着说,“那能一样吗,前朝皇帝□□,天下揭竿而起,起义是大家一呼百应,如今天下安定,景帝并无□□,我们篡位就是反贼。”
“胜利者书写史书,你难道是怕被天下唾骂。”谢意欢乜斜着眼,嘴角带着讥诮的微笑,“还是你非要等到景帝覆灭完将军府,你才清醒。”
“那意欢你可有什么想法?”谢长淮问。
“等宁州的事情了了,我想去西北边境加入谢家军。”谢意欢不是恳请,而是一种肯定的语气,分明心中早就有了打算。
谢长淮没有反驳,看了谢柏一眼,谢柏叹了口气,只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确实长大了,有些事确实也应该让你知道了。”
他从袖中拿出一张纸放在桌上,“无忧香是由一种花制成,这种花生在西南宁州,这是陛下给我的画,上面正是那花。”
谢意欢瞧了一眼,瞳孔瞬间紧缩,“忘魂花!”
“你知道这花叫忘魂!”谢柏道。
“我、我之前查过。”谢意欢没有提及在香云居的事情,如今情况越来越复杂,背后似乎隐含着看不见的阴谋。
谢长淮眼神沉沉,“这就是当初害了夫人的那花。”
谢柏深吸一口气,才将眼眶的酸意压下,“十年了,你娘被人害了十年了,我竟不知凶手是谁。”
“ 我一定要查不当年的真相,不然九泉之下我又何颜面去见意秋。”
谢柏背对着两人,虽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能清楚听见他沙哑的声音。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那帕子上用血写着“宋意秋”几个字,每次拿起谢柏都能感受到那人从未离开过自己。
许久,谢意欢才听到谢柏哑着嗓子的声音。
“等我和长淮从宁州回来,我们一家就去边境吧,做反贼就做反贼吧,我们一家人都要平平安安的。”
谢意欢感受到了谢柏的情绪变化,和谢长淮对视一眼,不动声色地退出了书房。
等出了书房,谢意欢心里是还有点过于顺利的不真实感,本来还想着拉扯一段时间,没想到谢柏答应的速度比她意料的快的多。
“老头子怎么答应的这么快,他就不怕我去边境添乱。”
谢长淮笑着解释,“其实父亲也在防备着景帝,不过胆子可能没你的大,如今看来谢府怕是退路不多了。西北边境易守难攻,若是我们全都退守边境,也不失为一条保命之举。”
谢意欢点头,“总归比坐以待毙好,我可不想嫁给杜衡,成天对着他那张石板脸。”
谢长淮被逗笑,“放心,哥哥带你去边境,天高皇帝远,倒是哥哥给你选个称心如意的郎君。”
谢意欢摆摆手,“算了,哥哥你自己都老大不小了,不如先把嫂嫂找到吧。”
压抑的气氛舒缓了些,谢意欢戳了戳谢长淮的手臂,“哥哥,这次去宁州我能一起去吗?”
谢长淮敛了几分笑容,“宁州荒蛮之地你一个女孩子不要过去,我和父亲不会去太久,你在家里等我们回来,我先准备去宁州的事宜,你自己先玩会儿吧。”
谢长淮鲜少拒绝她,这是第一次直白明了的拒绝,谢意欢指着他的背影嘀咕一句,“还拿我当小孩哄呢,我凭什么听你的。”
这一准备就是十天的时间,江月莲得到消息止不住哭哭啼啼起来,“怎么还回来就要去宁州了,这一去又是不知多少时间。”
谢长淮看着这个女人,厌恶和愧疚同时涌上心头,“其实我们的相遇就是个错误,当初是我醉酒误了你,我在这里说一声抱歉,我当不好你的丈夫,从前当不好,以后也是一样。
其实陛下早就已经在针对将军府了,我现在可以给你休书一封,到时候你就不是谢家人,谢家出了什么事情,你也能全身而退。”
积攒在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落下,“谢柏,你要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