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意欢让人取了热水,洗了积攒了几日的污垢,刚收拾完敲门声便响起了,“意欢。”
谢意欢打开门,只见谢长淮端着食盒笑望着她,“你闹脾气可以,但别忘了吃饭,我几日不见你,你似乎瘦了些。”
“也没有吧。”谢意欢摸着脸嘀咕一句。
谢长淮走到桌子旁,将食盒里的饭菜摆了一桌,“这些都是我让人给你做的,还热着,你快尝尝。”
谢意欢其实也已经饿了,没有再推辞,坐了下来。
桌上的饭菜和小时候一样,还是十年前自己喜欢吃的,谢长淮竟然还记得,那时候谢长淮也没有多大,这种小事竟然十年了还没有忘记。
“你不要记恨父亲,其实这些年父亲一直记挂着你,要不是......圣上不准将你带走,十年前,父亲绝对不会将你丢下。”
谢意欢夹菜的动作停滞了片刻,又默默低头扒饭。
谢长淮见她不说话,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转了个话题,语气微涩,“陛下给你赐婚,婚期就在八月,到时候你便要去往丞相府了,我......听说你对杜衡很喜欢?”
少年的眉眼蹙起并不明显的弧度,眼神也有几分黯淡,只不过在鸦羽般睫毛的遮掩下并不能被人窥探。
“没有,那都是年少不懂事。”谢意欢心里堵着一口气,语气也不自觉地不耐烦起来,“也不知道陛下怎么想的赐婚竟然都不问问我这个当事人的意见,这不是瞎点鸳鸯谱吗!”
前世好歹还问了,如今竟然连招呼都不打了,景帝是有多迫不及待了。
要不是上辈子是杜衡亲自带的兵,她还被蒙在鼓里,不知道杜衡一直都是景帝的人。
但是,那时候她居然真的天真的以为杜衡真的会为了她保谢家。
要是谢家真的和丞相府结成亲事,景帝或许是有所忌惮的,最起码不是直接把谢家赶尽杀绝。
但,她低估景帝的狠心了,多年的功臣居然说杀就杀。
她家那个死忠的老头子,估计都没预料到景帝会这么狠。
谢长淮听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不知怎的就忍不住笑了,“原来你不喜欢杜衡。”
“当然了。”谢意欢听见他的笑声,瞪着眼睛满腹抱怨,“哥哥,你还是我哥吗?我现在都要愁死了,你还怎么笑得出来,你妹妹可是要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了。”
“放心,你不喜欢杜衡,我绝对不会让你嫁给他。”
“可是,这是赐婚,陛下不松口,岂能轻易反悔。”
就连她自己现在都没想到应对的万全之策,她想不到谢长淮能有什么办法。
宽大的手掌忽然落在了头顶,谢意欢感觉到自己的脑袋被蹂了下。
“放心,万事有我。”
原本的焦躁像是被一汪清泉浸润,无声无息,修复了心口枯燥干涸的裂缝,谢长淮的声音总有种让人心定的感觉。
桌上的菜谢长淮自己没吃一口,但是一直不忘往谢意欢碗里添菜,等到把碗堆得差不多又说,“你大概不知道,这次长公主因为偷盗盛二小姐尸体的事情被禁足一月,罚抄百遍经书给盛二小姐祈福。
长公主得知你今日归家,派人来说,明日邀你去公主府一聚。”
“长公主找我?”
萧子衿一而再,再而三出现在她面前究竟是想干什么?
也不知道她和杜衡是不是一伙的,想着早点把将军府覆灭,可萧子衿应该和将军府没有什么利益冲突才对,萧子衿又为什么忽然插手进来呢?
前世她可是都没见过萧子衿几次,更别提对这人有多了解了。
她抬头看了眼放在屏风上的白羽披风,放下筷子,“明日我去会会这位长公主。”
“可要我陪你?”
“不用哥哥,我只是去做客,长公主还能把我吃了吗?”
谢长淮看了眼自己容貌甚艳的妹妹,并不放心,反而更加担忧了,“长公主可不是普通人,她的别院可是养了三千的男宠,你还是要多加小心。”
“虽说长公主的行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但我是个女人,长公主打谁的主意都不可能打到我身上。”
谢意欢觉得谢长淮未免过于紧张了,况且长公主自己就长得那么美了,能看上她这个草包吗?
她又不是个男人?更不是个香饽饽,哪个盛京贵女见到她不是退避三舍。
谢长淮这些年常驻边境,大概是不知道她从小打架遛马,臭名声早就传遍盛京了,旁人对她的评价都是,街上路过的狗都得追着谢意欢叫上几声。
谢意欢不在意传说中的长公主能比她有多纨绔,可谢长淮脸却沉了下来,语气也变得有些严肃,“你还小自然不懂皇室里面的腌臜事,别说是女人,就是男人那些人也没有不敢下手的。”
他对着眼前一双明亮的眼睛忽然说不下去了,就连多说几句都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