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不应允也不挽留。
他捏紧了衣袖。
季晨岚,你罪无可恕。
眼看红日西沉,季云泽便行了一礼自行离去。
萧凝炔站在原地,嘴角带着一两分落寞。
他没有转头,眼神却一斜,望向水底。
这片湖是死水,靠岸处水清而浅,只看到一块白玉静静贴在石上。
他目光平静,死死盯着水底。
走远的季云泽拉了拉衣襟,顺滑的布料带着秋意的凉风,指尖轻抚,恍惚间仿佛扫过那白玉之面。
好任性的殿下。
她苦笑一下。
面对端坐的皇上,她却笑不出来。
乾清殿中除却季云泽之外,尚有姚新知与卫崇兰坐于帝侧,旁的还有几个侍卫,更有一贴身女侍款立于皇帝身旁。
而来了这里半个时辰,皇上只顾与她闲话,将姚新知与卫崇兰晾在一边。
季云泽听着皇上细讲天香楼新晋花魁之绝色,笑僵了脸。
她爱财,萧戟好色,倒是天生一对昏君佞臣。
良久,萧戟仍是语气轻松,仿佛与她闲话家常,话锋却一转:“……前些日子老师为边关银两那事上奏,狠狠参了你一本。爱卿啊,你我互为知己,财色又岂是什么大事?可老师桃李天下,威严甚重,她的面子我又怎能不给。”
季云泽放下杯盏,一时惊愕地看向萧戟。
萧戟反倒略微起身,凑近了些与她道:“朕看……不若先削了爱卿一半的月俸吧,何时复旧制,全看老师意思。”她眉头一皱,神色不高兴,“你近日也收敛些,省得朝中那些老古董念叨朕。”
“是,陛下圣明。太傅大人说得对,此事确是臣的不是。”
季云泽余光扫到面无表情的卫崇兰,强笑着,咬碎了牙。
萧戟摆了摆手:“此番让爱卿吃了亏,朕过意不去。想来,不若择日订了你与长兄的婚事,你看如何?”
季云泽抬眸看向萧戟:“陛下所言当真?”
萧戟哈哈一笑:“自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语罢,她又向季云泽发起牢骚:“今日是那樱郎初次登台,若不是为姑母接风洗尘,朕才懒得理那些……”
“陛下慎言!”
萧戟身后一直默默无闻的侍女神色肃穆,突然出声打断道。
身为君王被一个侍女打断,萧戟却毫无不悦之色,只是撇了撇嘴,带着十六岁少女的天真,转头向侍女道:“好,朕不多言。方姨,姑母派您来教导我,但您可不要给姑母告我的状。”
那侍女继续道:“酉时将至,陛下莫要误了宫宴时辰。”
萧戟不甘不愿地站起,叹了口气。
她望向季晨岚,缓缓开口:“还是晨岚识我意。”
那一眼如深潭。
季晨岚一时失语。
只一瞬,季云泽复嬉笑地跟上来:“臣之幸也。”
枯坐许久的卫崇兰与姚新知一愣。
二人对视一眼,卫崇兰出声道:“陛下……”
“哦?”
萧戟像是方想起这二人,一副惊讶的神色。
“朕与晨岚聊得开心,倒是忘了你二人。”她偏了偏头,骄纵一笑:“无妨,朕叫你们来,倒也无甚要事,随朕一同赴宴吧。”
说罢,她便拉开帘子走了。
卫崇兰二人遥遥跟在后面,面面相觑。
陛下向来行事不可捉摸,骄纵任性,倒也正常。
姚新知忍不住小声说了一句:“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