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世。但她不能年复一年地等下去,更不能让沈追为她终日等待。
如今的青琅山已是了无人烟。日月流转,唯有一草一木长青不败,一如她离开那日郁郁葱葱。
踏过每一条小径,皆是令人心悸的陌生与熟悉。
涌上心头的是深沉的悲戚与孤寂。
易长钦渐渐回神,走近眼前摇摇欲坠的楼阁。
藏书阁中积满尘灰,架子歪歪斜斜地倒在地上,古籍被毫不珍视地丢弃在地上。
一切都在诉说着动荡和掠夺。
易长钦倾下身,将散落满地的书籍捡起,一一浏览,并将它们层叠地堆在阁中的各个角落。其中也有不少五花八门的剑谱,可皆不是易长钦所寻找的、青琅山引以为傲的核心--青琅剑法。
藏书阁格外庞大,易长钦沉浸于剑谱的寻找,对阁中另一个武者的存在毫无知觉。
直到尘土招致的轻微咳嗽声响起。
易长钦反手放下书,迅疾地站起,轻灵地绕过一个个书架,向声音传来的地方而去。
那人蒙着面,手中拿着一本剑谱,正站在立着的书架前。听到身后的响动,她将剑谱丢在地上,一转头看到来人一怔,随机本能地抽出了身后的剑。
锋芒在空中交汇。
凌厉剑影之间,易长钦想问来者何人。
几招之后,她已无需再问。
熟悉的剑招、锐利的招式、锋芒毕露的意气,甚至是那人动作之间潜藏的怒意,无一不彰显着她的身份。
易长钦的眼角湿润,带着冷意的五官渐渐舒展温和。
她认真对待这一场重逢,全盘接受对方的怒意,并以击败她的方式消减对方的委屈与怒火。
易长钦已能够以一种长辈的平和心态去指点和劝慰她。
终于,在用尽所有招数仍不敌易长钦后,易明期退后几步,弯下身子,停了下来。
她捡起地上那本剑谱,抬起头深深地看着易长钦,声音带着奇怪的哽咽:“你可拿好了!”
易长钦只是好整以暇地站在几步之遥的地方,笑眯眯地看着她。
易明期泄愤一般地将剑谱丢向易长钦。
易长钦接过剑谱,定睛一看,脸色微变。
易明期冷笑一声:“你可知晓这是从何而来?”
不待易长钦回答,她便带着冷嘲道:“骥安山的藏宝阁!它丢在角落,铺满灰尘,无人问津。”
“他们口口声声地说我青琅山人盗了骥安山的剑法,却不知他们数年前的祖辈才是做下这等龌龊之事的盗贼!”
……
易长钦看向手中的剑谱。
青琅山剑法第十重。
千百年前,骥安山某个弟子偷走了青琅山核心剑法的第十重。
千百年后,骥安山人以偷盗的罪名找上门来,作了一场悲剧的帮凶。
实在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