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姐姐。”
在司楠瑾刚要把食盒递给他的时候,宫赋一声从台阶上传来。他端着那剩下两个食盒。
“聿之?”方鹤年闻言快步迎了过去,“东生长老问你要不要请山下医师来熬两副药?”
“姐姐。”宫赋挥手摆开方鹤年,眼睛一直只盯着司楠瑾,“姐姐可有昨日伤到?”
方鹤年得不到回应,一点不恼。只若无其事地退回石桌前,收拾了食盒便离开了。司楠瑾目光随着他离去的背影,直至慢慢消失在林间。
“姐姐。”宫赋看着司楠瑾的目光,摇了摇她衣袖。
小孩子长的真快,司楠瑾收回目光转向他才发现了宫赋已经快长到她下巴了。“我无妨的,你伤如何了?还痛么?”
“嗯…不痛了!”
那药粉是她早年间自己研制的,药效如何她最是清楚了。算这日子,再有两日应是可以受训三青剑法了。
“我晚间再来为你上药粉。或者,他们来替你擦身的时候,也可以喊他们顺带一起擦药。”
宫赋听到立马摇起了头,“要姐姐。”
司楠瑾颔首,又看了一眼他的嘴唇,不放心地顺口一问:“方公子方才可为你上药了?”
他眼巴巴地看着司楠瑾,状似委屈地轻摇脑袋,“姐姐不能替我上吗?”
“那我先为你擦上药吧。”
药粉该是很有用的,她前前后后调整药方数十次。昨晚上过药后,之后一日一次便是足够了。但宫赋的脸色苍白的很,嘴上都见不到什么血色了。可是他又能走上这么长的路,喘气也是正常的深浅。
看宫赋脱下里衣,丝丝血气涌入空气。他里面居然裹了白布。上面星星点点冒出了血红。
他眼里又噙满了泪,颤抖着把白布剥离皮肤,拉出了血丝。
血腥气瞬间充斥在周围,浓烈地叫人总冒出不好的回忆。她是该生出怜悯心的,毕竟伤口的加重多少有她的手笔。
“我来吧。”司楠瑾握住他的手,拿过白布小心轻柔着扯开。
这样的伤口她不是第一次处理了,该痛就是要痛的。只是宫赋自己动作慢,她并不喜欢血气离自己这么近。准确来说,她厌烦那段记忆的重现,那些无数次困扰她几近成她心魔的残破回忆。
“姐姐。”他声音颤抖,湿润着带上哭腔。
伤口泛着血光,黏黏糊糊,上又洇润水汽。一看就是昨晚没有上药又碰生水的模样。
她想起昨夜出院时遇到方鹤年两人。自己确实对宫赋关心不够,既已决定要照顾他一段时日,便要关心到实处上。
“我会很轻的,忍一忍。”她进时便带过了桌上的药粉,边拨开瓶塞边柔声安抚。
白色药粉细细覆在伤口上,她不敢压,都是抖了一层看不见伤口为止。瓷瓶不大,足足空了两瓶才结束。
药粉能止痛,但扯开白布的痛楚已经叫宫赋额上细密地沁满汗珠。她不去责问昨夜事,只是又再次强调夜间要喊人再为他擦上新药。
等待药粉起作用,司楠瑾瞥向一边的掺血的白布。入了出窍,五感要较之前灵敏上不小,她又向来对血气敏感。果真是人间灵气稀薄,导致筋络也隐隐阻塞,导致感官也迟钝上了。
“姐姐。”
听到声音,司楠瑾偏回头。
“姐姐可是生气了。”
“生气?生气什么?”
宫赋停顿开口:“我昨夜没听姐姐的话……”
司楠瑾摇摇头,伸手拿了被褥压到他腰下,“你好生休息。”
宫赋始终紧盯着她,情绪不明,她该只当是小孩子要诉苦或是解释。反正药粉也上好了,干脆站起身,掩窗慢步转身离开。
宫赋盯着她,神色慢慢冷下来。司楠瑾合门离开时,他抖开身上的药粉,伤口的狰狞已消去。左手食指轻转,一小只蝴蝶顺食指上转时擦指而现,飘飘然地沾上院中司楠瑾的衣角,悄然化成纸蝶落在她身。
司楠瑾今日换了支银雕锤出的海棠花发簪。她一身浅石灰色的衣裙慢慢隐没在林间阡陌上。
宫赋盯着她离去的路好一会,眼里没有光,神色漠然。又低垂眼眸看向手臂上的伤痕,已部份略有结痂的趋势在。
他又冷笑着扯开嘴角,“是我心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