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郭钰气势汹汹的质问,朱卫们都心虚地垂下了头,不敢造次。
镇住了朱卫,郭钰上前,朝萧皇后郑重一礼,道:“皇后娘娘,圣上刚刚驾崩,清安殿外便喧嚣吵嚷,怕会有扰圣上在天之灵。”
见郭钰已知成隆帝殡天,萧皇后面色更加难看,可无论如何还得稳住皇后威仪。她朝石允和楼柏安看了一眼,一挥袖,朱卫们便知趣地散开,站到角落等候差遣。秦遂良与玄卫们见状也站到角落的另一侧,眼睛却目不转睛地看着萧皇后与郭钰,注视着事态发展。
郭钰又道:“圣上驾崩攸关江山社稷,还得请内阁大臣们速速入宫,共同商议后续丧仪诸事才好。”
“说的在理。”萧皇后轻轻一叹,话锋一转,道:“只不过,圣上去的突然,想到储位一直未定,本宫恐怕有贼人想要从中作梗,祸害我大齐江山,才不得不谨慎行事。”
郭钰凛然道:“皇后娘娘放心,郭家铁骑守于木山之上,绝不会让乱臣贼子有机可乘。”
听到郭钰正气凛然的一番话,石允和楼柏安对视一眼,先打了个寒战,有些不安地悄悄用眼角余光偷觑萧皇后的反应。
萧皇后一副颇为欣慰的样子,口里却顾左右而言他:“钰儿,定襄侯的伤听说好些了吧,他与娴儿在木山上已待了不少时日,想来也快下山回府了吧?届时,你身上担子也能松一些。”
郭钰明白萧皇后此时此言是为何,无非是提醒他,定襄侯府与萧皇后结为姻亲,休戚与共,必得与她统一战线。可萧皇后实在是低估了定襄侯府的气节,也低估了郭钰的心胸。大道之行,天下为公,定襄侯府岂会因私废公呢!
郭钰回道:“谢皇后娘娘关心,木山适宜休养,大哥的毒伤确实好多了,不日就会与公主嫂嫂一同下山。这些日子,大哥将郭家军交付与我,听由我调遣处置。我谨遵家训,不敢妄行,大哥与我兄弟一体,自我全权接管郭家军后,从不过问军中之事,我亦不敢有负大哥所托,作出有损家训、因私悖德之事。”
听着郭钰的话,萧皇后面色愈加不自然,待郭钰言罢,已是铁青凝重。
就在气氛无法缓和,几乎降至冰点的时候,忽听得外面响起踏踏脚步声,听声音是有好大一群人来了。石允赶紧三两步跑至清安殿大门石像处向外张望,待他回过头来,脸色已是一片煞白,颤抖着声音对萧皇后道:“是......是......怀安王。”
听到赵翎竟然入了宫,萧皇后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朱卫们,一时也有些错愕。
“哎!”楼柏安和石允不约而同地忍不住重重叹了口气,大概是都没料到朱卫竟如此不中用,没拦住郭钰就不提了,那是因为有天子玉珏的缘故,怎么连怀安王也拦不住?怪只怪安平公主引出这么多波折,耽误了那么些时间,才让大臣们察觉出不妥而闯宫。他们二人知道将事情搞砸了,后怕且羞愧地低下了头,不敢直视萧皇后愤怒的眼睛。
只一会儿,赵翎便踏进了清安殿大门的门槛,他身后还跟着大学士杨廉。见到一直不对付的对头,萧皇后脸色更加难看,可随即看到陆续进入的左相郑槐和林隐后,才稍稍有了些舒展。而后,柳国鸿和郑书奇也跟了进来,加上原有的人,清安殿里更显拥挤。硬闯宫门这事毕竟严重,并不是所有大臣都敢贸然而为的,故郑书奇之后再无其他大臣跟随。
“母后,父皇的病到底如何了?”赵翎边说边快步往台阶上走,恨不得立刻推开殿门看个究竟。
“退下!”萧皇后急了,柳眉倒竖地怒喝道,“清安殿内岂敢如此放肆!”
萧皇后毕竟是赵翎嫡母,不得不敬。听她这么一呵斥,赵翎虽心中焦急,却也不得已停住脚步,解释道:“儿臣听得父皇病重,心中焦急,并非故意冲撞母后,还请母后恕儿臣无心之罪”。
这时,李忠见事有转机,也顾不得许多,突然朝赵翎和众大臣们伏地哭嚎道:“圣上......圣上已经驾崩了。”
这一哭声如惊雷乍响,大臣们均是一震,而后双膝一软,正对着清安殿,伏地恸哭起来,场面一时混乱不堪。正在群臣悲痛难以自抑之时,左相郑槐突然上前一步,朝萧皇后拜倒,道:“皇后娘娘虽然悲戚,但您贵为一国之母理应以江山社稷为重,以主持大局为先才是。”
听左相这么说,萧皇后抬袖拭去眼角泪珠,颇为沉重地点头答道:“听左相这一言,本宫甚为惭愧。圣上突然去了,本宫心如刀绞,无心理事,幸得左相警醒。”
此情此景前,林隐不甘落后,也跨步上前,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圣上已去,却储位未定,实为国家之隐患,还请皇后娘娘和众位大臣们早日商议出继位明君才好。”
左相捋须作思忖状,接着道:“二皇子和三皇子均是人品贵重、德才兼备的才俊,论年纪,二皇子年长,且入朝为官已有时日,论资历是要比三皇子深。”左相朝赵翎颔首微笑,却语锋突转,道:“虽说长幼有序,可始终嫡庶有别,祖宗家法不可废,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