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着郭家军进入宫城后,文棠调转马头,向南街疾驰而去。她赶在约定的时间,到达了珍宝斋,如约见到了被捆缚全身的白影寒。
白影寒口中被塞了一坨破布,发不出声音,头发凌乱,衣衫已经泥泞不堪,蜷缩着倒在珍宝斋后园西北角。黑夜寂静悄然,她清晰地听到了珍宝斋外的哒哒马蹄,抬头看向珍宝斋后园入口处,不多会儿,就见到文棠单枪匹马地闯入。白影寒剧烈地摇着脑袋,使出最大的力气也只能勉强发出“呜呜”声,没挣扎多久,一面大掌斜劈而下,将她打晕在地。
“放了她。”文棠进到园子,一眼就瞥见了不省人事的白影寒和站在她身旁的几个熟悉面孔。
“我们在此恭候郡主多时了。”一位俏丽的女孩笑着说道,刚刚一掌劈晕白影寒的就是她。
“你就是那个叫晓风的奸细。”文棠打量着那女子,啐了一口,对她甚为不屑。
那女子正是定襄侯府婢女晓风。她仍旧笑意盈盈,一脸的志得意满,全无在定襄侯府时伪装的卑躬屈膝。她摇着头,得意洋洋道:“奸细?各为其主罢了。我叫术兀玲,本就不叫什么晓风,从小潜入定襄侯府,忍辱负重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这一天。”
文棠不屑与她多言,目光横扫过面前的数十名黑衣人,除了术兀玲外,珍宝斋的路鸣、白府的天成也在里边。
“你们果然是一伙的。先是故意引我去珍宝斋,又特意让我见到绿珠宝簪,再哄骗白影寒戴上红珠,利用红珠绿珠的联系让我识破白影寒和上官玄安的私情,最后再设计陷害子琛,帮助太子叛乱,环环相扣,紧密协作,真是好巧的心思。”
“郡主也好巧的心思。”天成得意笑着道,“那红珠簪子是我送到白府的,公子确实并不知情。白小姐一向珍惜与公子的情谊,知道是公子所赠,就一定会戴。只要她戴,我们便能设法让你看见。没想到还没等到我们出手,郡主自己就已经发现了。原本我们计划的是,你发现后会告诉郭将军,届时只要郭将军作出哪怕一点过激举动,都能成为扳倒定襄侯府的把柄,同时还能引致郭、白、上官三家不和,可谓一石多鸟,快哉快哉。”
一切果如文棠猜测,她被天成一伙利用了。
“一直以来我都被你们利用了。”文棠气恼。
术兀玲比天成笑得还大声:“我们当然不敢直接向郭将军下手,他心思缜密,为人稳重,又居高位,岂会轻易上当。但郡主你不一样,你鲁莽、冲动、黑白分明、又极重感情,从你打破郭将军房中笔床那次,我就知道你一定能成为我们的帮手。哈哈哈......果然帮我们省了不少功夫。”
天成补充道:“我们没料到,为了给郭将军出头,郡主竟然敢向上官公子下毒。嗯......没有......你并没有真的下毒,可即便如此,我也可以利用这一点大做文章,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又说得清楚呢。计划能如此顺利,还真得感激郡主的配合。”
天成与术兀玲的一唱一和让文棠既生气又自责,指着天成骂道:“你从小就跟在上官玄安身边,他可曾薄待你?”又向术兀玲道:“定襄侯府又可曾薄待了你?”
天成冷笑:“什么薄待厚待,我们从小离乡背井来到这里,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难道还要心存感激吗?”
“你们不是太子的人?”文棠大惊。她一直以为天成一伙处心积虑陷害郭钰,置郭、白、上官三家不和是为了帮助太子叛乱,可如今听来,他们可能不是太子的人,那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们为何不就上官玄安病重一事,将我也一并押入大理寺?”文棠追问。
“若是将郡主也送进了官府,我们今日想要抓您走,岂不是要大动干戈,更费功夫。”一直没开口的路鸣,这会儿终于开口道。
“你们抓走白影寒,就是为了我引来这里。想不到我竟如此重要,在你们搅动叛乱之余,还得腾出手来抓我,是要抓我到哪里去?”文棠越发弄不清这伙人的目的,大声质问道。
路鸣冷哼一声:“要不是少辅宰一意孤行,我们倒也没有那么闲。”
“少辅宰?”
文棠心中飞快地思考着:“他们并非太子部下,但一举一动却都是有利太子叛乱的,想必是太子同伙无疑。这些人毒害上官玄安,掳走白影寒,陷害子琛,却放我一马,为的竟是要将我抓走。天大地大,莫非王土,能将我抓到哪儿去?”
“你们是异族人!太子居然勾结外族!”文棠惊叱。
天成一伙也不狡辩,动起手来。他们两两一组,立于东、南、西、北四位。剩下数人补缺于西南、西北、东北、东南四方,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囚牢,将文棠死死困在中间。黑衣人们脚步轻盈,阵法不断变换形状,如幻如影,数柄利剑接连不断朝文棠刺去,晃得文棠有些头晕。
刚刚天成他们跟文棠一番说话,不安好心,是故意要乱她的心思,好让这噬魂阵发出最大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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