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耿介如周千雪,也有咄咄逼人的时候,连宗主和田夫人也有些刮目相看。
司徒旻险些招架不住,“我……我也是事后听小师妹说起才知。”
周千雪哪里信他狡辩,起身道:“那么现在去请小师妹过来,当面对质。”
“好了。”田夫人出声,打断了两人的剑拔弩张,“你们两个……”
她一人指了一下,“成心不想叫我好好过这个生辰,是不是?”
司徒旻立刻闭上嘴,周千雪站着一动不动,眉宇间怒意缭绕。
田夫人见这个不听话,瞟了眼温簌,“卿儿,还不快劝劝他,这孩子你说……真是的。”
温簌赶紧拉着人坐下,心头不无感慨,周千雪当年很维护大师姐嘛,要是后来不追着她喊打喊杀,那该多好!
那边秋解寒又当起和事佬,“你们师姐那么大个人了,这些年在外独当一面,本事比你们都大,她行事向来稳妥,不会在禁地久留的,说不定早出来,又上外面办事去了。”
他冲妻子笑笑,“她忙得很,你也是知道的。”
这当口,田菁月也就不说了。
说到最后,也没人提出去禁地找一找大师姐。
席上全无喜气,人少,实在热闹不起来,温簌佯作不知,问司徒旻,“为何不见方师兄?”
“他禁足了。”司徒旻答道,眼神有意无意在她身上流连。
秋解寒语气温和询问,“秦姑娘,本座听说,昨晚灵兽作乱的时候,你看见北殇在你院里?”
温簌流露些许慌乱,眼神左顾右盼,“啊,我好像是……看见了,不大真切……”
全无昨晚的笃定。
有她这句话,司徒旻顺着宗主的弦外之音,又站起来,“那要不先让方师弟出来吧,来给师母祝个寿,也是他做晚辈的本分。师母,您看呢?”
田夫人面色稍霁,点头应了。
周千雪带些不解看看温簌,她在桌子底下伸手拍了拍他手背,示以宽慰一笑,“说不定真是我看错了呢,若因此冤枉了方师兄,我也过意不去。”
方北殇到来,几乎是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嗓门嘹亮地给师母祝了寿,倒给寿宴凭添几分热闹。
对于温簌的改口,他也既往不咎,挟着几分庆幸苦笑,“秦师妹肯相信我就好。”
温簌走上前,拂身向他行了一礼,满脸抱歉,“实在对不住了方师兄。”
“无妨,哈哈,无妨无妨。”
真的无妨?
那我就不客气了。
温簌与他擦肩而过,指尖捏爆一个灵气囊,顺手牵羊做得不露半点痕迹,摸走了方北殇腰间的玉佩。
昨晚只是空口栽赃,无凭无据,司徒旻查不出什么,过几日还是得把他放了。
但是别急,还有后手。
散席后,众人各归各家,回灵犀院的路上,温簌这才问周千雪,“你昨日去后山,见着你师尊了吗?”
“没有,寒香塔落了禁制,不好打扰师尊清静。”周千雪说完,这才反应过来,轻咦一声,“你怎知我去了后山。”
温簌笑笑,“你身上有苦寒梅的味儿,我就猜出来了。”
关于秋大宗主的那段逸闻,在这照空山里并不稀奇,周千雪情知她这一笑意有所指,流露几分尴尬,又沉默下去。
少年郁郁寡欢,跟师兄争执过后,气场明显低沉,到了西厢门前,温簌回身一挡。
“我风寒好得差不多,今晚你不必守着了。”
周千雪脚步顿住,莫名看了她半晌,倒像有几分幽怨。
温簌被他看得心虚,真不是她过河拆桥,关键待会儿还得出去一趟。
好在周千雪只嗯了一声,乖乖转身,回了对面自己的房间。
回屋又等了一个时辰,估摸着对面已经入定,她这才悄悄溜出门。
涅云纱隐去身形,这个不必额外消耗灵力,只是每次只得半个时辰的功效,温簌专捡大路走,没多久,又回到宴厅外的广场上。
外门弟子还在连夜清扫,亮着几盏灯,四下有人走动。
这种情形,魔丝为求隐匿,一般不会贸然现身,她可不想趁夜溜出来,跟它迎头碰上。
广场一侧是讲经堂和演武堂,外门弟子通常在这里听课修行,相当于天极宗的书院,后面有一排小楼,温簌要去的正是其中一幢。
都说灯下黑,天极宗上千弟子终日人来人往,却无一人知晓,这幢小楼,其实是他们宗主大人藏私房钱的小金库。
这个秘密是前世自原身的记忆中得知的,当年临走前还来看过一眼,谁想有人比她捷足先登,里头如蝗虫过境,早就扫荡一空。
温簌轻车熟路到了楼前,水流簪在手,蓦地凌空刺出。
夜色中,她的面前陡然亮起一层淡淡光幕,自簪头所在,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