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兰医生不会24小时守着这边,晚上9点后,由他的助手丹尼接替监护工作。
韩嵩提前告诉了陈伊:他也会留下。
不用和年轻男士单独共处,陈伊安心了。韦兰刚走,她就爬到床上,缩着身体睡在杭宴息腰侧。
“我们之间留了距离的,不会弄到那些东西。”她看向韩嵩,提醒他,“你帮我翻译一下。”
丹尼并没有对此提出异议,他一直在认真翻看老师留下的记录。
韩嵩在沙发那靠睡,陈伊悄悄地伸手摸到杭宴息的腿,借着被子的遮挡,在上面来回抚摸,在心里默念:杭宴息,快点好起来吧。
间隔30多个小时才挨到床,身体已经撑到了极限,困意来袭,她抱着他的腿,闭上眼,很快就睡着了。
“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摩诃。”
“杭宴息,这是什么?”
“去吧,去吧,到彼岸去,成为觉悟的人。”
“你还好吗?”
“别担心。”
“是不是因为我,你才会这样?如果我出家,好好修行,你是不是就会好起来了?”
刚看到他这副样子时,她甚至设想过是不是除掉陆南昭,就能从此太平了。但这么极端的想法,把她自己都吓到了。
“不是,你要做你自己。我在了结一段旧事,很快就会回来。不要哭,会好起来的。”
“好。我等你!”
“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摩诃……”
他转头,对着黑暗中的那小团火焰,继续吟诵。
陈伊被人推醒,一睁眼,发现韩嵩的脸就在她的斜上方。
他皱眉看着她,小声问:“你在念经吗?”
“我没有,是他……啊,我说梦话了吗?”
她翻身起来,看向后方的杭宴息,不由自主地念起了那句咒语。
她面向杭宴息,问的却是韩嵩:“你听过这个吗?梦里,他在念这个,说是要了结一段旧事,很快会回来。他说的是醒来的意思,对吧?”
韩嵩“嗯”了一声,走回到沙发那边,继续闭目养神。陈伊重新躺下,又听到他说:“已经找到田叶了,这两天会到。”
“好。”
已经很晚了,丹尼趴在桌子那睡着了,没人监管。陈伊蜷缩在床尾,头紧紧地挨着杭宴息的腿,手搭在上方,像入睡前那样,来回地抚摸,默念她的咒:杭宴息,杭宴息,亲爱的老公,快起来抱一抱吧。
多想再听一次“我在”!
韦兰医生认可她的影响力,于是陈伊继续发挥语言水平搞脱口秀。当讲到她爸的耳背文学时,一直努力表现得专业稳重的吉斯帕都笑出了声。
好在现在韦兰医生不再限制分贝,只要求她们不许尖叫哀嚎,说说笑笑则完全没有限制。
负责“押送”田叶的人是梁文林,田叶一直在东冧混迹,东冧这边,干这种事,最得用的人就是梁文林了。
陈伊忍不住嘀咕:“公司找财务,都要看武力值的吗?”
两处配保镖,都是财务兼职。
韩嵩听见了,差点笑出声。
陈伊自觉场合不对,不再纠结这个,抢先主导问话:“田道人,是你说我金刚,会害人的?”
田叶紧紧地攥着衣摆,垂头左右摆动,既不看她也不回答。
陈伊的声音突然变得狠厉,嗤道:“是不是我杀了南,就能破这个局?”
田叶惊慌地喊:“怎么能,怎么能干这种事?现在是……现在是法治社会。”
韩嵩也被她的话惊到了。陈伊变回脸,平平静静问:“你这人,说话总是前言不搭后语的。一边搞封建迷信,一边跟我说是法治社会,搞不搞笑?你凭什么说是我害了杭宴息,你懂金刚的意思吗?杭宴息给我算过的,说我积善逢善,是特别好的人,命也特别好。”
田叶抖了一下肩,捂住了右边裤子口袋?,说:“我也没说……你以前是不是老是睡不好?金刚戾气重,不入佛门,你会……”
他倒吸了一口气,转了话风:“怎么说你才能明白呢?他要救你,就要耗尽自己的修为,只能沦为凡人。”
“凡人怎么了,凡人不给庙里上香捐赠,和尚道士都饿死了。没有凡人供奉,菩萨们哪来的香火灯油?”
“你……”田叶剁着脚,他心里越急,话就越涩,挤了半天就挤出一句,“要是你……你能……能压一压,偶尔念经诵佛,往后就能平平安安的,我是说你们俩。”
“你的意思是我把脾气改好点,我们就能安安心心在一起,过一辈子?”
田叶敢抬头了,快速地点着头,只是眼神飘忽,始终不看她。
怎么好像跳到了居委会大妈劝和阶段:少发脾气,夫妻和睦?
她一直是急脾气,遇到不平事,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