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他同意了让她送下楼,但仍不同意让她送去机场。
“机场接触感染源的概率大,你不要去。”
他说的很有道理,但她就是难受。
她一哭,他也很难受,哄了又哄。
她哭唧唧地检讨:“我是不是太黏人了?”
她也不想的,以前一个人,去哪都无所谓,动了情,就变得多愁善感,情绪成倍叠加,完全控制不了。
“没有没有,是我不好。你放心,事一办完,我马上赶回来。”
陈伊红着眼眶点头。
那位是他生物学和法律上的父亲,做坏事时又是打着他公司的名义,于公于私,这一趟,都得去。她在他胳膊上蹭掉眼泪,吸吸鼻子,再来个深呼吸。
等情绪缓和了,她笑着说:“好,我在家等你。杭宴息,要记着,你老婆在家等你。”
“嗯。”
他瞧一眼远远回避的三个下属,垂头认认真真吻别。
他走了,家里变得特别安静。
一切顺利的话,这趟也要飞将近24小时,到达以后,两人的时间会相差十几个小时,一个白天,另一个就是夜晚,就像是身处不同的世界。唉!光想想就觉得遥远。
这半天,她一会涂涂写写,一会织那毛衣,或者百无聊赖地翻他给自己留下的东西。
榛子的生日就在后天,他肯定是赶不上的,但是准备了调理妇科的药。药效先不说,光是这个盒子,就能让榛子高兴很久了吧。
他建议她回家住一住,她怕憋不住心事,说漏了嘴,含糊了过去。尽管没得到确定的答案,他仍预备了给爸妈的礼物。老实爸看到这古画,肯定会高兴到要抱着睡。妈妈觉得很不错的丝绸羊毛,这次预备了六盒,因为包装得特别漂亮,陈伊虽然好奇,也不敢贸然上手拆,留着让妈妈来看。其中四个是上次一样大小的盒子,配置应该相同。另外两个盒子要大一倍,陈伊按这容量去猜:应该是大衣。
珠宝小花的配件,韩嵩顺路带了过来。陈伊带着这小盒,走到那个古董妆奁那,翻出镜子,对着它一样一样来试。
不知道是他要求,还是那边设计师发散思维,小花束搭配上不同的底座,能组成五种不同的配饰。最大那个是发箍,先戴上它,再将小花束卡上去,她就成了头顶花草的小可爱。有一个是横夹,插口偏离平面40度左右,花束卡上去,既不会挤到头皮,又特别有立体感,横夹上镶了细钻,单用也很好看。还有抓夹,将头发弄成偏分,用它夹住一侧的部分头发,小花束就倚着头顶的弧度,温温柔柔地侧躺在头发之上。
还有一个带别针样式的,陈伊本以为是胸针,但装上以后发现方向不对,不是装饰,倒像是扎人的武器了。她找出手写的说明书,仔细看过才发现这是肩饰。最后一个搭配是链条加接口,不是手链,而是一个挂饰,可以配在包包上当装饰物。
她一样一样试了,拍图发给他。
一毛钱:很好看,很好玩,我很喜欢。
一毛钱:【比心】
她将这些宝贝收进妆奁里,抬起手腕,又欣赏了一会樱桃手链。
好无聊,既然他忙工作,那她也开始奋斗吧。
不必绞尽脑汁想创意,光把梦里那些不同于现世的东西做出来,就够稀奇的了。
规则图形的建模更容易,她先从简单的练起,做了一个圆柱和一个正方体迷你小件。切片软件里全是英文,她看不懂。她老公提前帮她翻译好了,将标签贴在电脑边缘,让她随时能看懂。
使用金属材料打印,打印过程很长,成本有点高。
技术人员刚来的时候,她兴冲冲地问:“能不能打金器?”
想法很美好,扫描她这枚“长宁”簪子,就可以把“喜乐”也打印出来。
技术人员笑着提醒她:“最好不要这样,开机就要准备很多的金粉,成本太高。”
当时她对比了一下材料价格,发现即便是买相对便宜的材料,要靠这个做工艺品来卖,也得卖一般人接受不了的价才能回本。
杭宴息觉得成本高点不要紧,重点是艺术的创作,这是无价的。
好吧,反正她不愁温饱,造着玩吧。
能熟练使用软、硬件了,她在T站下载了一个佛陀模型,用氧化锆颗粒慢慢打印。
另一台是材料便宜的PLA打印机,陈伊当时一听介绍就知道他为什么要帮她选这个——能打印动漫手办呢!
她拿玩偶当模型,扫描再缩小尺寸,成功地打印出了拇指大的唐老鸭和黛丝。
她自己建模,画了梦里的不知名神兽,准备好材料,开机,预热到温度后,留下它慢慢打印。
她带上A座的门,回家。
董姨早就备好了饭菜,坐在餐桌那等着,一见她就说:“按时吃饭,肠胃才能听话。”
陈伊怀疑她是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