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那么辛苦,多做一些让自己开心的事。”
他看她一眼,总算不应“好”了,见她点了头,他收回目光,取出墨条,往砚池里滴了水,开始慢慢地研墨。
陈伊看他挑了支笔,沾上墨,沉沉稳稳地写字。
“我也会写,只是写得没有这么好。”
“过来。”
她起身走到对面。他拉她坐在自己腿上,抓着她的右手,带她一起写《药师经》。
“你练了多久?”
“二十六年。”
难怪每一笔都像打印出来的。
“一定要这样写吗?你练的时候,会不会有冲动,想要一顿乱写,或者把它们涂黑糊掉?”
他停下来看着她。
她抽出手,再配合左手,反过来包住他的,带动毛笔在纸上随意发挥,写了一个像刚经历了风吹雨打的“柳”。
她松开手,敛了表情看着他,小声说:“我常常淘气,就想搞点破坏,那样我会很开心。”
他眨眨眼,说:“好像是很好玩。”
“来,你也试试,就写我的名字。”
她一边说,一边龇牙咧嘴做鬼脸。
他看她一眼,笑了,在她的催促下,真的发散思维,写下了像小篆,又像甲骨文,松散滑溜的“陈伊”。
陈伊也跟着笑,指着伊字,说:“看,好像要动手推人捣蛋了,好可爱的!”
他把脸贴在她右耳上,笑着说:“是的,这样写字,果然更有意思。”
他吹出来的气息,弄得她耳根痒痒。
她缩着脖子咯咯笑,回头对着他反击。
“我投降,投降!”
脖子这一块,也是他的“脉门”,他放弃战斗权,抓起她的手,再一起练鬼画符。
“加个边框,是不是就能以假乱真冒充道士了?”
他问:“你想给谁写符?”
“我要镇住楼下那个,哼,一碰上他就没好事。”
他将她乱蓬的头发归拢,安抚道:“通常情况下,男士追求女士的热情,只能维持几个月,他很快就会明白过来的。”
“希望是这样。我现在一想起他,就觉得烦。”
他再次劝解:“不要被那些梦影响了情绪,他们是他们,他是他。”
陈伊听到这话,心里有些难受。但他接着说:“我不想理会那些前世今生,但它既然已经存在,我们就想办法去战胜它。我算不出他的将来,每一次起卦都不一样。陈伊,我不喜欢做没把握的事,我想……也许该换条思路。如果我们试着与他和解,是不是能解开这个结,让大家都过得安心些?”
如果没有这次过敏事件,陈伊巴不得一辈子都不要和这个人打交道。但现在,这里有个重要的他,让她投鼠忌器。她滋了陆南昭,就害她的杭宴息差点出事故,这该死的冤结!她害怕了,只要能让杭宴息平平安安的,别说是和解,就是让她去给陆南昭磕头认错都行。
“杭宴息。”她转身,抱住他,带着哭意问,“杭宴息,你告诉我,这次出去,是不是还有别的事?你要告诉我,不然我会更担心,我会胡思乱想,把自己吓死的。”
“别哭,不要紧,路上出了点小意外,没人受伤。只是……这不在我的预料中,陈伊,如果9月的劫,是和他有关的,我怕……我不想让你受到任何伤害,我也不能承受任何失去你的可能。”
陈伊一边哭,一边在心里咒骂老天。
杭宴息帮她擦着泪,柔声哄:“乖,你大人有大量,就当他是个熊孩子,犯了点烦人的错,暂且原谅他一次,好不好?”
“好。我给他道歉去。”
他轻轻拍着她的背,怜惜地说:“你又没做错什么,不用去道歉。我约他再好好谈一次,让他解了这心结。往后大家和和气气的,做普通朋友或者友好的邻居,见面点头,偶尔往来。就这样。”
“好。”
门铃响了,他去开门,陈伊跑去卫生间洗脸。
来的是董姨,她进来后,并没有多嘴问为什么要反锁,只是和和气气地打招呼,简单说了今晚的菜式。
陈伊从卫生间出来,突然想起了留在厨房的果切。
西瓜挖出来这么久了,如果是她自己,凑合凑合也能吃,但他说他要养肠胃,那这就不合格了。她就跑去厨房,把西瓜块倒进了垃圾桶。
他跟进来,问:“怎么了?”
“你回来前切……挖出来的,不太新鲜了。还有半个,我再切。”
董姨夹在两人中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开始轰人:“我来切,你们出去。”
杭宴息突然说:“不用切,用勺子挖,这样吃才爽快。”
对哦。
她从冰箱里拿出那半个瓜,让董姨帮忙切掉表面那一圈,再抱着往外走,他已经拿到勺在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