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了那个门,陈伊的腿就发软。她扶着墙,迅速调整好自己,快步冲到电梯里。
手有些抖,她深吸一口气,快速打字。
一毛钱:不要过来接,我这就回来。
一毛钱:有很要紧的事。
杭:好。
杭:不要怕,有我呢。
陈伊看到这几个字,心里酸酸的。这么好的人,如果那些狗屁事,真的是因为她带给他的,那对他来说,也太不公平了。
但是……要像电视剧里那样,找个借口分开,让他莫名其妙受伤,自己独自伟大吗?
太扯了。
脑子太乱,心太慌,她不敢开车,回办公室拿到包,和榛子交代一句,立刻就走。
上了的士,她把刚才发生的事,用了十一条语音,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司机师傅不时地瞄一眼后视镜,等她安静了,他忍不住问:“姑娘,你是演员吗,这戏有点意思啊!”
陈伊倒吸了一口凉气,反正戴着口罩,不用表情管理。她顺着这话瞎掰,说:“还没拍呢,在讨论剧本。”
司机呵呵笑,自来熟地说起他爱的剧。
陈伊随口应付了几句,转头看向窗外。
车停了,她扫码付钱,迅速下车,关好门,一转身就愣住了。他站在东门外的旗杆下,见了她就往这边走。
陈伊手足无措地去拉包,想把手机放进去,可摸了半天也没弄好。
他走过来,帮她完成这一步,牵起了她的手。
陈伊往回抽,他垂头看着她的手,再次拉上,笑着说:“先回去再说。”
他始终记着“公众场合不要影响别人”的原则,一字不提那些事,只问:“提早下班,没关系吧?”
“没事。我……”
他掏出手机,单手完成了扫码,收起手机,帮她拉开包。陈伊摸出手机,也扫了码,亮给保安看。
凑巧保安大叔的手机响起了铃声:爱你一万年,爱你经得起考验,飞跃了时间的局限……
这是她爸最爱的歌,也是他手机上万年不变的铃声。陈伊顺嘴跟着哼唱了一句。
杭宴息笑了一声,等两人走到那棵玉兰树下,他突然停了步,转头对她说:“我不能空口无凭说爱你一万年,但我能许你撒娇一万次。”
欸?
陈伊完全傻眼。
他却没事人一样,牵着她重新往前走。
哥,不是,你这……
“等等,你说……啊呀,杭宴息,我不是撒娇,不是开玩笑,那些都是真的呢。他说的东西,和我梦里的对上号了。中午我一看完那故事,心脏就抽痛,好像那些事都是我自己经历的一样。”
“嗯,这个一会再说。我只是告诉你有这个承诺在。”
所以是纯表白?
什么道士什么前世今生的,这会全被她抛在了脑后。
陈伊快走半步,把右手也挂上他胳膊,急急地问:“所以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当然。”他侧头看她那一眼,其中满是疑惑,好像在问:这不是全世界公认的事实吗?
这让她忍不住怀疑起自己来——是我的记忆出了什么问题吗,他什么时候表白过?
他调整了一下手心的力道。陈伊恍然大悟:他的意思是从牵手的时候起,就算默认交往了。因为我之前主动问过“要不要和我谈恋爱”,而他觉得表白这种事没有时限,他用动作回应,就算达成两情相悦这交往条件了?
她有一肚子的话要问,但一时又不知道该问哪一句。
风吹过,树摇了摇。杭宴息垂头看向另一侧裸露的手臂,陈伊跟着看过去。两人眼睁睁地看着它出现大片的粉红,又逐渐变深。
“过敏,没事的,一会就好了。”
陈伊抽出手,去摸包里的湿纸巾,一张擦过又换一张。
“快走。”
她仰头看了一圈,不确定罪魁祸首到底是哪一棵,只知道他们继续留在这,他会遭更大的罪。
“好。不要担心,已经好很多了,用药洗一洗就没事了。”
所以以前更严重,更难受?
陈伊陷入了沉思。
清水洗过,涂炉甘石洗液,口服药丸,他还准备了一种药液,告诉她:“一会再擦这个,就能完全消退了。”
是她提醒他气温很高,不如穿短袖,他是为了接她才出门沾到过敏源的,还有……
“杭宴息,那道士说,你本来可以功德圆满,可以立地成佛。只要没有遇上我,你就可以过得很好,很圆满,不用吃那些苦。你是因为我才会这么倒霉的!我们……我们还是不要在一起吧,就当朋友好了。呃……可以亲亲抱抱,但是不结婚,不生孩子,不让外人知道我们在一起。”
她一口气把那些话都说了,希望他能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