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伊先送龚朗到泰富,从包里摸一阵,掏出来两瓶眼霜和一瓶面霜,递给他:“给芳姨的,她为了存钱给你结婚,一直俭省。你小子,以后要好好孝顺爹妈。”
“知道了,知道了。嗐,我们家又不穷,我结婚还早着呢。她是那几年穷怕了,舍不得花。对了,能不能说是我俩合资?”
有个贴心的做对比,等会自己要被训得满头包了。
“行,随你怎么说,说是你买的都行,反正记得督促她用就行了。”
“OK,谢了。”
“我明天就得走,回程你自己想办法。驾照这事,上点心吧,我妈说了,只要你考到证,赞助你一个(辆)车。”
这家伙在东冧读书期间,都是她卖苦力捎东西带人。
“谢了。”龚朗在外面苦着脸摆手——他伯伯瘫痪快二十年了,家里大概中了魔咒,没一个会开车的。
有“龚朗造谣”在先,陈伊生怕妈妈误会,空欢喜一场,所以在车库就打电话,完成“报平安”任务。
杭宴息在电话里叮嘱她:“要随身带着那块‘平安’。”
“嗯嗯嗯,我记住了。”
回家后,她先提醒妈妈吃那个药丸。爸爸馋得围着她们转,一个劲地问:“这是什么酒?哪买的,怎么这么香?”
“黄酒,药用的。”
这馋相有点夸张,何嘉元吃了药,把杯子给了他。很久没沾酒味的陈实高兴得不得了,把杯底那几滴倒进嘴里,砸吧砸吧,好生回味了一番。
这是做药引的黄酒,有这么好喝吗?陈伊也有点馋,但怕以后妈妈服药不够用,忍住了。
何嘉元太了解这两人,大发慈悲地说:“一人一杯,只准用小吞杯。”
陈实像箭一样冲去了厨房,母女俩对视大笑。
怕打扰杭宴息做晚课,陈伊特意到睡前才给他留言:那个黄酒是哪里出的?我爸馋得很,我也喝了一点,很好喝。我一直以为黄酒很难喝,以前喝过的,没什么酒味,要么太酸,要么太甜,味道古古怪怪。这个好香啊,虽然酒精度不高,但是味道好丰富,喝起来也有意思。
他居然还没睡,几乎是秒回:自己人酿的,我让韩嵩送一些过来。不过,心衰的人尽量不要喝。
一毛钱:不要特地让他送啊,酒不能上飞机或者高铁的。我没有很馋,就是难得碰上这么好的酒,想赞美一下。
杭:好的。
一毛钱: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杭:没有,在整理。
一毛钱:那我不打扰你了,你早些弄完早些睡。
杭:整理思绪,不是实物。
一毛钱:聊天也不影响你做这个吗?
杭:不。你给了我很多思路。
一毛钱:我很笨的,会不会是因为你出去得少,接触的人太少?
杭:不是这样的。你是有大智慧的人!
陈伊忍不住发了条语音过去:“妈呀,你是第一个这么夸我的人,我能截图发个朋友圈吗?我要让那些说我笨的人,都惭愧起来。”
杭:愚者见愚,智者见智,他们看不到,是因为他们的高度不够,你不必在意他们的看法。
一毛钱:那我们是一伙的,对不对?
杭:可以这么说。
一毛钱:杭宴息,你可真好。
她知道他历来是早睡早起的,所以狠心再发:早点休息啊,晚安。
杭:晚安。
每次来回都匆匆,陈伊有些内疚,所以29号陪妈妈出去吃了晚饭,又把她们送回家,才出发回东冧。
回到江景枫林已经是晚上10点,虽然过了宵禁,但他坚持让她不论多晚,都要报平安。所以一停好车,她先给妈妈发信息,再给他发。
杭:你在哪?
一毛钱:车库。
杭:等着,不要开车门锁。
一毛钱:哦,好的。
陈伊从他的字眼里感受到了一种恐慌,难道有什么恶势力团伙在附近做案?
她把包抱在怀里,摸到辣椒水喷雾,紧紧地抓着,警惕地观察着车窗外的一切。
白紧张一场,什么生物都没出现。他很快出现在电梯口,陈伊开了车门,拎着包下来,担忧地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他把那大得过分的包拿了过去,提醒她:“走我前面。”
“哦哦,是有什么劫匪新闻吗?”
他并不想吓她,只说:“没事,就是防个万一。”
陈伊按了电梯键,估计着它到这里还需要个几分钟,所以急不可耐地问:“可以抱一下吗?”
他没应。
她又哀求:“就抱一下,我都一天没抱了。开车很累的,手累,脚累,眼睛也累。”
他被这个“脚累”逗笑,空着的左手搭在她头上,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