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响,这次不是房门,是后侧的窗户被打开了。
两个人蹑手蹑脚跳进来。
院中留有两个将士守卫,修布诺和沙娃迪自然不能从正门大摇大摆进来,只得绕到侧边窗户口,翻身进来。
肖楚生懒得抬眼,颓然倚着座椅,只道:“倒真是不让人清闲。”
他都被抓了,这还一个接一个地找他事。
修布诺和沙娃迪进到房间之后,先是绕着他打量了一番,见他除了双手手指通红以外,其他地方尚完好无损。
“我就不绕弯子了,瞧你也是个聪明人,我就想知道两个问题。”修布诺抬着手,只伸出两只手指。
沙娃迪跟着装腔作势,摆出姿态来:“好好回答我们,我们就不会为难你。”
肖楚生冷嗤一声:“呵。”
不说不答,也不说会答。
修布诺自顾自说下去:“其一,你为何能操控吃了那窝兔子的人,这里头有什么稀奇?”
“没什么稀奇,一群傻兔子。”肖楚生风轻云淡地回道。
修布诺笑了笑:“是不打算好好说?”
肖楚生看着他,虽觉得可笑,但他不爱笑,只眼神中带着嘲讽:“我为何要好好跟你交代这些?”
他的秘密留下来,日后说不定还有用呢。
“看来,你也没告诉封之颖。”修布诺初步得出结论。
“她没心思问这些。”肖楚生突然来了兴致,“封之颖在乎的另有其人,你为何还要执着在她身边,是不知道此事?”
修布诺立即明白他所说的是谁,他侧了侧身,说道:“我留在她身边又不是为了她这个人。”
沙娃迪看着他说完这话,眼睛眨了下,还没有何表情,就又瞥见肖楚生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心下一惊,赶紧回瞪过去。
肖楚生这人虽然不苟言笑,但却擅长察言观色,看不到修布诺完整的表情,他就想从一旁的沙娃迪入手。
见他戒备,肖楚生便收回目光,继续问道:“何事?不妨说说,兴许她能帮到你的,我也能帮到你。”
他像是谈条件一样探口风,修布诺并不受用,只道:“不如你先讲你的,我再考量一下要不要你来帮忙。”
“呵,”肖楚生收回目光看着地面,“你们就不怕我把你们的秘密给说出去?”
“要说你早说了,我们怕又有什么用。”修布诺转回身,看着他,“你和我们一样,不属于这里。”
肖楚生抬起眼,同他目光相撞,不承认,也不否认。
本以为两人要因此掀起一场犀利的眼神架,可谁也没料想到,这目光对视只持续了片刻,因为下一瞬,肖楚生就猛地放大了瞳孔,嘴巴张得滚圆,痛呼出声:“嚄啊~”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沙娃迪,也没想到自己只是轻轻碰了他的手指一下,他就疼成这样。
“你,你!”肖楚生疼得一时说不上来话,忙大口大口吹着自己的手指。
沙娃迪羞赧着,忙也帮着他一起吹。
修布诺愣了一下,也过来蹲下身子帮忙,跟着一起吹肖楚生的手指。
感受到丝丝凉意,手指上的灼痛才渐渐消褪。
肖楚生停下动作,修布诺随即也跟着停下,只有沙娃迪还用力又吹了两下,才停下,只不过他这最后两下用力吹,直将口中的飞沫溅到肖楚生手上。
引得修布诺蹲着倒退一步,肖楚生也皱眉看向自己手上那新鲜出炉的飞沫,想擦掉,却又怕一个不小心,又给弄疼。
可沙娃迪就没有这个顾虑,他抬头看见肖楚生不满地看着手上的飞沫,方才心中的羞赧再起,慌忙地抓起衣角给他擦。
“别……”肖楚生话还没出口,就又感觉自己的手犹如被火灼烧般,疼痛难忍,于是敞开了嗓门,大声嗷叫,异想天开地以为痛楚可以从嗓子里被他吼出来。
修布诺再次上前,同手忙脚乱的沙娃迪又开始帮他吹手。
院落中的两名将士倒是听见了动静,但他们只唏嘘,方才用刑时,里头的那人估计碍着面子,在他们将军面前都是强忍着,就算偶尔痛叫两声,也没叫这么痛彻心扉过,现下没人了,他才终于做回了自己。
他们相视一眼,皆是摇摇头,一人重重叹出一口气:“别看军师消瘦的模样,也是条铁骨铮铮的汉子呐。”
另一人也咋舌:“可不是嘛。”
不能忍!真的不能忍!这一下子,肖楚生不仅快要将喉咙给叫破,之前被他积压在心中的烦闷忧愁,都跟着一起被释放出来。
只见他眼角濡湿,抬头望着房梁,泪珠却还止不住扑簌扑簌往下掉。
是谁说仰起头,眼泪就不会掉的?回流是不可能的,指定要淌下来才行。
看着他悲切的样子,沙娃迪像个做错事的孩童,双手交叠,无措地转过脸寻求修布诺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