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名字的债务凭据。彼时的许平江因为项目赔的血本无归,为了躲债,用身上最后一点钱买了火车票逃回了霁城。
许栖迟15岁时,讨债的人上门要债,和许栖迟奶奶争执中失手将许栖迟奶奶推搡在地,老太太头磕到了桌角,当场昏死过去,被人送进医院,成了植物人。
讨债的见闹出了人命,不想负责,留下一句:“账不用还了。”飞也似的跑了。
许栖迟想报警追责,被许平江拦下。
老太太去了半条命,替儿子平了几百万的账。
自那以后,有好几个星期,我都没在学校或者家附近看见过许栖迟。
有天晚上我在房间里写完作业,正要把台灯关了上床睡觉。
台灯放在窗台,我倾着身体,把台灯关上前下意识往窗外望了一眼。
楼下的路灯时间很长了,灯光昏暗的,时不时闪两下,看不清什么东西。
但即使是这样,我还是认出了路灯下站着的那个人是许栖迟。
少年人身材清瘦,宛若新竹拔节,站在路灯下的声音有些伶仃,但脊背挺的很直,颇有些宁折不弯的意味。
不知怎么的,莫名想到了“傲骨嶙峋”这个词。
这个时节早就是深秋,晚上格外冷,偏偏他还衣着单薄,背着双肩包站在那里,不知所以的不回家。
或从抽屉里拿出手电筒,打开窗户往他身上照,轻声唤他:
“许栖迟——”
他抬头,看到我,表情有些呆愣,又有些委屈。
“你在那不回家干什么呢?”我问道
他没说话,又低下头去,莫名有点像一只受了委屈,蔫了吧唧的小狗。
我知道他不愿意说,但如果放他在那里站一晚上,肯定是要出事的,于是我便道:“上来!”
他皱眉看向我,表情有些疑惑。
“我有道题不会写,你上来教我!”我胡乱编了个理由,总之先把人带上来再说。
他迟疑一会儿,这才迈开步子,朝我家走来。
我跑出房间去给他开门,江女士睡着了,所以我不得不把动作放轻。
我打开门,许栖迟人已经站在外面了,于是我便把人拉进屋子。
“题目在哪儿?”他问,我没回答他,反倒从江携微的房间翻了衣服出来塞给他,把他推进卫生间。
关上卫生间门之前,我问他:“吃饭没有?”
他没说话,肚子却老老实实给出回应。
我:“你先洗澡,穿我哥的衣服,出来再说。”
说完,我便关上了门,随即跑去厨房,打算给许栖迟煮碗面条。
刚烧上水,我垫起脚从柜子里拿面条。
“球球,你在干什么?”
江女士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我被吓了一跳,手里的面条掉在地上。
卫生间里还响着水声,江女士很快反应过来:“卫生间里是小迟,对吗?”
江女士明早还要早起去上班,我有些愧疚把她吵醒了,老老实实点了头。
江女士走过来帮我把面条捡起来,又从冰箱里拿了葱和蒜,切成末放进碗里,倒进盐、鸡精、胡椒粉、酱油和香油,做这些事的时候,她还一边和我说:“携微去上高中,房间空着也是空着,今晚就让小迟睡哥哥的房间,吃完面记得把碗洗了。”
我忙不迭点头,江女士又往烧开的水里磕了两颗蛋,看着弥漫的水雾,轻声道:“明早还要上学,早点睡。”
“好。”
我硬了,但江女士仍旧站在锅边没走,好一会儿,她忽然开口:
“我还记得怀你那会儿,有一阵子家里就只吃开水馒头,还是小迟他妈妈端了碗饺子来敲门,说家里包饺子包多了,送一点来给邻居尝尝。”
“那饺子是玉米虾仁馅的,携微吃了不少,后来听王阿姨说,那天晚上小迟爸妈是在外面吃过饭回来的,根本没打算包饺子”
水雾氤氲中,我好像看见江女士红了眼眶,但下一刻,她轻笑出声:“以前还说要让你和小迟……”
后面我没听清,锅里水咕噜咕噜冒着泡,声音冲散了后半句话。
江女士回了房间,我把面盛出锅,端到餐桌上。
许栖迟刚好从卫生间里出来,我招呼他过来吃面。
“我饿了,下面条的时候手抖下多了,你帮我吃掉一点。”
我谎撒的眼睛都不眨,他没说什么,老老实实坐下,开始吃面。
我有些为难的看着碗里的面,虽说是撒谎,但起码得装的像一点,可是我确实一点都不饿。
无奈,只得挑起面条,象征性吃了两口。
许栖迟抬眼瞄我一眼,低头道:“没事别老撒谎为难自己,浪费粮食,我告你妈去。”
我皱了皱鼻子,哼道:“瞎说,我为难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