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栖迟父母去世后一直都是奶奶在带她,两祖孙虽然生活拮据了些,但好在许栖迟父母生前给许栖迟留下一笔可观的财产,再加上保险公司的赔偿与政府的补贴,日子过得还称不上艰难。
但在许栖迟14岁时,不知从哪冒出来个素未谋面的叔叔,提着个大蛇皮袋就在许栖迟爸妈留给他的房子里住下了。
后来无意听到了几个知晓内情的街坊谈论,这才知道,那人是许栖迟奶奶的小儿子,许栖迟的亲叔叔。因为年少不学好,犯错坐了牢,这两年才放出来。此前一直在外地打工,不知从哪听来自己的哥哥,嫂子意外去世,留下个孩子给老太太照顾。也不知怎么想的,左右一衡量,收拾了东西跑回来说要替自己哥哥给老太太养老,把孩子养大成人。
当然这些都是表面话,背地里有人传闻许栖迟那所谓的叔叔是在外地打工,混不下去,眼馋自己哥哥留下的那笔钱,特意跑回来坐享其成。
传闻是真是假先放在一边,自从许栖迟叔叔回来,许栖迟奶奶确实轻松许多,往常要做的重活被分担不少,许栖迟也能有更多的时间专注于学业上。
但看似安稳的日子并没能持续太久。
这天下午,我和许栖迟在他家书房里一起写着作业,客厅传来门铃声,许栖迟奶奶从厨房出来,走去开门。
“许平江是住在这吗?”
“是……我是他妈,怎么了吗?”
书房外声音却突然小了下去,过了一会儿才听到许栖迟奶奶带着质疑的声音:“这不可能!”
“ 你要不信,我可以把他之前给我签的凭据给你,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写着,他跑路回了老家,我好不容易找到这儿,要是他还不起,那就由你这个当妈的还!”
一旁的许栖迟听见动静,搁下笔,起身开门出去。
客厅里许栖迟奶奶被几个长相有些凶狠,身材健壮的男人围着,那几个男人还在客厅里抽着烟,烟灰抖的到处都是,一出去就被烟味呛个正着。
许栖迟皱眉:“奶奶,怎么回事?”
谁知许栖迟奶奶却一反常态道:没你的事,回房间去!”
许栖迟抿了抿唇,眼神晦暗不明地看了一眼那几个还在抽烟的男人,随即一言不发地转身又进了房间。
我惴惴不安的和许栖迟坐在书桌前继续写着作业,耳朵里却还在关注外面的状况。
门外那几个男人还在说着些什么,不时传来桌椅碰撞的尖锐声响,不过听动静不算严重,好一会儿外面传来关门的声音,声音也随着关门声而平息。
我收回注意力,下意识瞄了一眼许栖迟的作业,这才发现他的一道数学应用题从刚才开始写,写到现在也只孤零零的写了个“解”字而已。
又过了许久,客厅里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我听见防盗门打开,紧接着许栖迟叔叔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妈,我回来了。”
我心知接下来是关于许栖迟的家事,匆匆收拾了作业,和许栖迟打过招呼后离开了许栖迟的家。
后来的事我不得而知,只是自那以后,之前在许栖迟家看见的那几个人,几乎三天两头就会往许栖迟家走一趟,一开始只是口头威胁,后来就开始摔砸东西,把许栖迟家里弄得满地狼藉。有时候许栖迟来上学,身上甚至会带着些紫青的痕迹,衣服上也沾着些许洗不干净的脏污。我有时候把他拉到角落里问他怎么了,他却什么也不说,只是沉默的红了眼眶,于是我也不再问,等到放学就把人带回家,简单处理一下伤口,写过作业,他就说要回去,我也不强留他。
有天晚上我吃过晚饭下楼去倒垃圾,路过小公园外的那棵老香樟树下,看见小区里平时喜欢议论别人家事的老太太,正热火朝天的说着些什么。
她们看见了我,笑嘻嘻的冲我打招呼:“球球出来倒垃圾呀。”
“啊,对。”我应道。
旁边一个老太太说了句什么,另外几个人附和几句,随即又笑眯眯的问我:“球球是不是和许家那个小迟玩的很好啊?”
我皱眉,有些迟疑应道:“是……怎么了?”
“哦哟——”中间那个老太太似乎是嗔怪地瘪了瘪嘴:“你别和他走太近了,他叔叔可是惹了麻烦哦——”
“怎么了?”我疑惑。
“反正你就是别和他走太近了。”老太太撇了撇嘴,吐出口唾沫来:“也别去他家玩,没准什么时候就被人家找上门了。”
我努了努嘴,扔下一句“我好像听见我哥叫我了。”就往家跑。
我没把那个几个老太太的警告当回事,只是有些疑惑,但这是许栖迟的家事,我也不好去找他问,后来又林林总总,听到街坊议论,半真半假,凑了个还算正常的原因出来。
许栖迟的叔叔许平江出狱后和以前所谓的“朋友”一起投资创业,后来项目破产,合伙人把最后一点项目资金卷走,留下一大笔负债和一张签着许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