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有什么仇,不过就是政见上相左,要是这事成了指不定能化敌为友呢。”
方询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户部的人不管是真的有没有钱粮,一个个算盘打的震天响,紧皱着眉头做出一副连抬眼看人的功夫也没有的架势,阵仗是给足了的,方询没有戚澜那个魄力逼上去问还来赖不走,去了只能碰一鼻子灰。
消失已久的楼鸣谦走进了偏殿,两人上前迎了几步,面上有些尴尬,礼数还是周全的。
楼鸣谦微微点了点头说:“听说崔大人到了幽州,还顺利吗。”
方询:“还算顺利。”
楼鸣谦脸上可没有关切的神色,说:“顺利还叫我来干什么。”
方询脑筋转的快,心想你知道还要问一句,不是存心说风凉话嘛,也就现在用的到你才恭维几句,他管不管人家给不给台阶,一概顺着说:“您老神机妙算,哪还用得着我们晚辈多嘴,既然都算到了这一步,阁老就接着算算,下一步该怎么走。”
楼鸣谦笑着说:“他自己闯下的祸,自然是他自己收拾,再不济也该找他老师去,我说怎么那位最近不见踪影,感情是出去躲清静了。”
方询本就不乐意求他办事,这会儿更是忍都忍不住了。
范正辞看他蓄势待发,赶紧说道:“阁老此言差矣,崔相这次是为民请命。普天之下莫非王臣,陛下不也于心不忍吗。”
崇光帝点头:“自然,这次请你们过来就是要商量个对策,对了,徐海川怎么还不到,阁老都到了。”
王公公说:“已经派人去请了,想是有事耽搁。”
“再叫。”崇光帝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是。”王公公应了一声就紧迈着小步出了殿门,刚踏出门就听见他哎呦一声:“大人您怎么在这等着不进,这都等您呢。”说罢引着徐海川进了殿。
徐海川抹了把汗:“天热了,我等汗干,不然这仪表不端。”
“行了。”崇光帝抬手制止。“再报,是怎么个缺法。”
徐海川回答:“本来是有一笔进账的,是崔大人新加的一笔税款,多数都是地方富商上交的,就是刚收上来还没算清楚。”
方询听出了他的意思,就是不给呗,反正他只要不想给钱,不是没钱就是没算完,要不是太后是他姑姑,他怎么敢的。
方询表示这一派胡言纯属放屁。
徐海川从踏进殿门就开始打量楼鸣谦的脸色,看他是站那一边。
他说:“古往今来,天灾人祸并不罕见,调养几年百姓自然就缓过来了,要是什么地方有灾有病,朝廷都要拨钱就救一救,那把国库拆了买也不够发的。”
崇光帝寒了脸色,他陶冶于琴棋书画中的心柔软良善,而徐海川这种面对灾情没心没肺的不在乎无疑是扎了他的眼。
他不再思考:“三天能算完吗?第四天,朕一定要见到开往幽州的粮车。”
徐海川一张脸登时皱成了苦瓜:“算账事小,拨粮事大啊,陛下别忘了,距离往登州拨粮才就过了几个月,尧都哪里有那么多粮食,随时拨来拨去,那收上来的都是现银,我就是现在就去买,三天也买不到那么多,而且这入了夏就得向冬天看,秋收过后就得准备暨北和西南过冬的军粮了,到时候总督也该回来了,我要是拿不出粮食,她不得把刀架我脖子上啊。”
徐海川提起戚澜心有余悸,又补了一句:“您赐给戚总督那把刀,有那~么长。”
崇光帝看他滑稽的胖脸,火气稍减,说道:“那就在别的地方调,现在哪里的粮食储备最足?”
楼鸣谦不失时机的回答道:“浔阳。”
崇光帝:“……”
多棒啊,哪壶不开提哪壶。
“依我看。”楼鸣谦说:“就选个折中的法子,浔阳既然已经划给了齐王管,他得了便宜,也该出一份力,浔阳离幽州比尧都可进的多了,何必远水解近渴,方大人说得对,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次的赈灾粮,就让他出了吧。”
征调令累死了几匹快马,硬生生缩短了一半的时间送到齐王府上,李辅周皱着眉头看完,英俊的脸阴了一天,对一边坐着的太尉常随说:“这是又戳我的脊梁骨呢,我就说这地不能让我轻轻松松得了去。”
常随整理着书案,说:“王爷别急。”
李辅周气的脸都鼓起来,说:“我怎么不急,这八成又是那个二百五崔颂出的主意,母后应允了把浔阳给我,他不敢跟和太后作对,就拿我撒气,给我找不痛快。”
常随微微一笑,说:“他给您找不痛快,咱们也找回去不就成了。”
李辅周兴致勃勃,问:“咱们找?”
他是看他皇兄不顺眼,可看那个装模作样整天一脸清高的丞相更不顺眼。
“咱们加固城墙的时候,他不是还从中作梗,现在那个戚澜又对幽州的城墙下手了,她是什么心思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