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的位置就在几个部门中间，正好离宣传部最近。
时予一步步走近，冲水的声音没断，像是有人一直踩着出水阀。
男女卫生间的进口都没有门，进去就是洗手台，洗手台前面是一面巨大的镜子，能把人的上半身照进去。
时予走进女厕，短暂适应黑暗后看向镜子，只能看见自己一个模糊的轮廓。
而在她身后，正对着的男厕镜子里也出现了数个她半重叠的身影。
这要放在白天肯定没什么，晚上就多少有点吓人了。
墙边开关的塑料壳开着，她摁下，灯没亮。
时予又朝镜子走近点，往洗手池里一瞥——一台腕式光脑正泡在水里，挡住了下水口。
她甩出银线把光脑拽出来，光脑滴着水，随着翻转马上亮起屏幕。
目前市场上的光脑做得都不错，防水效果很好。
屏幕上显示着现在的时间，11：50，背景是一个女孩坐在办公桌上的自拍。
是姚荟穗的光脑。
时予转身看向里面。
“荟穗？”她操控银线把光脑放在洗手台边，随即往里走，下垂的指尖还连着几根细线，像稀疏的银色流苏。
冲水声还在持续，时予径直走到最后一个隔间，抬手推了推门。
门没锁，很轻易被推开。
里面没人，被洗刷得很干净的蹲便器一直在往外冲水，出水阀上卡着一只高跟鞋，她马上看出那是姚荟穗的鞋子。
银线拉起高跟鞋放在门外，出水阀瞬间回弹，卫生间终于安静了。
时予默不作声，目光一寸寸扫过这个小隔间。从开始冲水到现在不过5分钟，姚荟穗肯定还在附近。
她一个个隔间看过去，到最前面一间时，视线落在隔间里的小门上，她没停，直接转开门把手。
这是个内置在隔断里的储藏间，空间很小，一眼就能看到底，里面堆着打扫工具，还有许许多多拆开的纸盒。
纸盒歪了一地，不过时予还是在散乱的纸盒下面发现了姚荟穗。
她凑近，确定姚荟穗只是晕倒，身上除了背部有明显拖拽出来的青紫外没有其他损伤后，才把悬着的心放下。
姚荟穗手腕只剩下很浅的入侵体气息。
时予握住她的手腕，银芒一闪，那仅存的一点气息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荟穗，荟穗？”
等了一会，姚荟穗才慢慢恢复意识。
她清醒后先是尖叫，胡乱挥手，直到被时予按住，听见时予的声音，才慢慢从歇斯底里的状态中抽离出来。
等姚荟穗看清时予，便马上手脚并用把时予缠住，哭得那叫一个震天动地。
时予安慰许久，直到姚荟穗能说出话来。
时予：“没事吧，你遇到什么了？”
“就、就那个色/狼保安啊！”姚荟穗哭得直抽抽，“吓死我了，那保安呢？”
也就是说她压根不知道已经过了一天，也不知道自己被拖进这个小储藏间。
对胆小的姚荟穗来说是件好事。
“先出去吧。”时予扶着她往外走。
姚荟穗边走边抽泣，才出储藏间便哽咽着问：“小芳，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啊？”
声音是从旁边隔断里传出来的，一声一声敲击着木板，木板就是她们面前这块。
刚才隔间里还没人，应该是时予进储藏间的时候进去的。
“……”她听是听见了，但想先把姚荟穗送回去，“没有啊，走吧。”
随着两人说话，隔断上的敲击声也停了，对面就像听见了她们的动静，有意安静下来。
时予推开门，没成想旁边的隔断门也在同一时间打开，里面女人和她同步出来。
她穿着白衬衣和黑色过膝裙，披头散发，脸被挡得严严实实，借着月光只能在发丝间看见一双翻着白眼的眼睛。
“……”时予又把姚荟穗推了回去。
姚荟穗：“怎么了？”
“突然想起来灯不亮了，你害怕。”
姚荟穗抖了抖，“要、要不我们跑出去？”
“你等我一下，我出去看看。”时予打算先出去把女人解决了。
姚荟穗感动道：“小芳……”
然后下一秒一抬头，人突然不动了。
时予跟着抬头。
隔断和隔断间以木板隔开，但上不封顶，下不堵地，刚才还和时予同步开门的女人，这会已经爬上了隔断，头正耸耷在隔断上，头发垂在她们这边，嘴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单音。
时予没办法了，扯着嗓子喊：“啊！！快跑啊荟穗！！”
她喊完，身边一声没吭的姚荟穗已经顺着储藏屋门滑了下去——又晕了。
“……”时予清了清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