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
“人在世间,爱欲之中,独生独死,独去独来。”
“你们和尚好生奇怪。”
“阿弥陀佛…”
刺桐在初雨的捶打下,落了一地。
“师兄,这口钟有名字吗?”某天,有个小和尚问静明子道。
“就叫…思渺”静明子抚摸着古钟,良久,才开口道。
她第一次感受到了他手掌的温度,真是安心呢。
她有些失神,只好呆呆的望着他,他嘴角微提--他笑了。
佛呆子居然笑了。
“师兄,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他渐渐收回抚钟的手,却没有回答。
思渺?她在心里默念。
元宁四十五年,诸多寺庙被北寇洗劫一空。
“他们都跑了,你不逃吗?”她看着他一动不动地跪坐堂前,嘴里依旧念着佛经。
“阿弥陀佛…”
“可惜,无人鸣钟了…”他叹息道。
“死到临头了,你还在意有没有人敲钟,真是个傻子。”她有些生气。
几个时辰后,北寇杀了进来,她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静明子被擒,被北寇一剑刺穿了胸膛。
“静明子!”她慌神了。
恍惚间,静明子好像再次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静明子…”
是担忧吗?
他突然笑了,捂住胸口的刀伤,试图拖着身体去靠近古钟。
“我…只说一次,我叫…隋谙…”
这一句话,他用尽了毕生气力。
“静明子…”
可惜,他再也听不见了。
真是个傻瓜…
可为什么,她竟有些难过?
“佛呆子,钟鸣不会断的…”
安喆元年,寺庙荒废,百姓却依旧能听见钟鸣,民间一时流传为鬼钟异响。
新帝登基后,为荡平鬼神之说,安抚民心,下令焚钟。
她立在火光中,含着泪光,视线逐渐模糊,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慢慢消散,撕裂感与不甘一时混杂。
她的意识逐渐模糊,出现了幻觉。
臆想中,寺庙完好如初,恍若静明子还在一般,那时的她缠着他问着她所好奇的,而他到最后总会一一告诉她。
“佛呆子…”她低喃,“隋谙,我好疼,我是不是快死了…”
她终于恋恋不舍地合上了双眼。
古钟烧了三天三夜,几乎尽毁。
“师兄,值得吗?”话语中透着悲伤。
战火纷飞,朝代更迭。她在黑暗中无意识地听着那些絮语,模糊而又悠远。
不知过了多久,她再次醒来,看到的却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黛色锦袍,精致的滚边刺绣,腰间藤紫白玉腰带,上挂琥珀玉玲珑腰佩。
他的眉宇间充斥着几分英气,双目宛若朗星,一眼初见,尽显放荡不羁。
好痛…
她缓过神来,发现面前的人居然在她身上刻字,而且她还不知道对方究竟刻了点什么。
她下意识想挣扎。
???
动不了!
乘人之危,这人定是个伪君子!
“何大人请留步,”冯宿叫住他。
“见过冯太使。”何稷回头,见来人是冯宿,行礼道。“不知冯太使有何贵干?”
“何大人客气了,私下称我玄穆即可。”
“太使说笑了,礼部向来注重一些繁文缛节,太使位居高位,还是正式一点好,以免隔墙有耳,落人口舌。”
“罢了罢了,何大人今日可是要去台谏司?”
“是,今日台谏司核查五部账簿。”
“何大人可否帮我一个小忙?”
“冯太使请讲。”
“我的身份多有不便,无故前往台谏司怕是不妥。烦请何大人以你的名义代我送个礼。”
“可是要给吏部祁尚书?”
“哎,何大人猜到了啊。”冯宿叹了口气。
“这…”何稷有些为难。
“你们五部虽然各自分工,但总归是统属在一个地方,相互来往也见怪不怪。今日正好趁审查这个契机…”
“使不得,使不得,冯太使。”冯宿还没说完,何稷打断道。
“何大人,就是个小物件,仅此一次,仅此一次。”
“这…”
“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那好吧。”
“喏,就是这个,我从市面上淘来的小铃铛。”冯宿举起铃铛晃了晃,铃铛发出好听的脆音。
她顿感眩晕。
停停停,别摇了。她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