彧朝末期,皇帝荒1淫无道,为官者剥削欺压百姓,外族压境,战火纷飞,民不聊生,百姓为求温饱,大多选择了剃度出家,皇帝大怒,为保赋税正常征收,掀起了灭佛运动,派遣官兵围剿各个佛寺。
惠仁立在寺庙前,盘着佛珠。
“圣僧,此钟乃西渡取经所得,沾有佛门圣泽,可要慎重以待。”
“阿弥陀佛…”
“若人欲了知,三世一切佛。应观法界性,一切唯心造…”
恍惚间,她听见一个声音似乎在诵读着佛经。
“是…谁?”她只能窥见一个模糊的身影,而她听觉也在变弱。
“一切众生。从无始来。迷己为物。失于本心。为物所转。故于是中。观大观小。若能转物。则同如来。身心圆明。不动道场。于一毛端。遍能含受,十方国土…”
这一次,她终于能看清了,原来是个蒙着眼睛的小僧人。
“喂,佛呆子,你就这么喜欢佛经吗?”她忍不住开了口。
静明子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地重复念着一段段佛经。
“佛呆子,你念的经是什么意思啊?”
静明子依旧沉默。
真是个呆子,她想。
“喂,你有听到我在说话吗?”
“阿弥陀佛,女施主是何人,又因何而来?”
“哦,我是新来的扫地僧,外边灾荒,来寺庙剃度求个温饱。”
“施主莫要说笑,我寺可从来没有尼姑。”
“以前没有,现在不就有了。”
“阿弥陀佛,女施主请回吧,佛门禁地,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一介弱女子,又能去哪呢?”她学着从外面听来的话,故作委屈道。“算我求你了,收留收留我吧。”
“阿弥陀佛,施主请回吧。”静明子不为所动。
呆子,真是个不通人情的呆子。
“小佛呆子,你诵读佛经难道不知道慈悲为怀吗,佛若见你如此凉薄,是不会让你进入轮回的。”她气鼓鼓道。
“他渡不如自渡。”静明子敲着木鱼淡淡道。
“这样吧,我只求个住处,能歇息就行,这样可以吧?”她转了转眼珠子,狡黠地说道。
“不可。”
“小佛呆子…”
不知是因为她软磨硬泡了太久,对方居然答应了。
原来是个嘴硬心软的佛呆子。
“佛呆子,你本名叫什么啊?”她曾无数次问过他。而静明子总是保持着沉默。
“既入佛门,前尘俱断。”
“真是无趣。”她好像有些失望,只好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阿弥陀佛…”
元宁四十年,官兵剿佛至城南。
“圣上有旨,佛门误国,不得留世。”带头人气势汹汹道,“来人,给我砸了这座寺庙。”
“阿弥陀佛,施主且慢。”方丈挡在官兵前,捻着佛珠道。
“大胆!莫非你要抗旨不成?你可知这是死罪。”说话间,那人拔刀架在了方丈脖子上。
方丈叹息了一声。
“施主误会了。”
“还愣着干什么,给我砸!”
身后一群官兵分散四方,肆意破坏着佛寺。
“住手!”
众人闻言回头,是静明子。在周围人的搀扶下,他来到了带头人的面前。
“你是何人?竟敢阻挠朝堂办事?”
静明子举起一块玄黑色牌状物,对方一见,慌忙下跪,先前嚣张的气焰一扫而空,现在倒显得有些惊恐不安。
“拜…拜见…亲王…”
“滚。”
“是是是,亲王恕罪,小人这就滚。”带头人脸部肌肉有些抽搐,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唯恐眼前这人突然改变主意,人头不保。
“还愣着干什么?撤!”
官兵随即杂乱地逃窜了出去。
“老衲拜见亲王。”方丈叩礼道。
“方丈快快请起,既入佛门,前尘俱断。弟子今日也是不得已。”静明子摸索着,扶起方丈。
“况且,我早已不是亲王。”
“阿弥陀佛…”方丈欲言又止道。
“静明子,你每日都要敲钟吗?”她的声音再次响起。
“阿弥陀佛,暮鼓晨钟,惯例也。”
“你这么喜欢佛经,怎么不同那些和尚一样在庙宇念经。”她问道。
静明子再次沉默。
“是老和尚不让你去吗?”
“静明子,你怎么又不说话了?”
“与他们无关,是我自求的。”
“那没人和你说话,你不会感到孤单吗?”
“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