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的老槐树下,宋荷依旧慢悠悠的嗑着瓜子,刘玉兰带着梨花桃花并两个婆子将她团团围着,这几日就是预产期了,宋荷却在家坐不住。
铁蛋娘今天说的是邻村寡妇偷人的香艳事迹,就是刘玉兰也听入迷了,女人嘛哪有不爱八卦的,何况是铁蛋娘这样有讲八卦经验的人。
牛奋带着几个兄弟骑马奔回,直到村口才放慢速度,一别半年多,他有些近乡情怯。
宋老婆子坐累了,正是起来抻腰时,远远看到村口外有几匹马来,小眼一眯,“呦!荷丫头,你家男人回来了。”
众人闻声望去,果然看到几个胡子拉碴、风尘仆仆的男人,打头的正是牛奋。
宋荷一时激动,才噌的站起来,倒把两个丫鬟吓死,“太太,小心身子。”
牛奋远远就看到自家小娘子了,那肚子大的惊人,见她站起忙翻身下马朝她跑去,小人儿挺着大肚子,正跟他挥着手,一脸欣喜的望着她。
宋荷正要说话,忽然觉得肚子一坠,疼痛感袭来,本因兴奋泛红的小脸立即煞白,不知谁低呼了一声“羊水破了!”
众人乱作一锅粥,牛奋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打横把人抱起就往家里去。
一个时辰后,产房传来的一声洪亮的婴儿啼哭声,众人悬着的心落地。
产婆咧着笑脸,“大喜啊大喜,六斤八两,一切都好,是个带把的!”
牛奋却看都没看一眼,紧张道:“我娘子怎么样了?”
“太太很好,只是脱了力昏过去了,亲家太太正在里头打理呢。”
牛奋闻言大大松了一口气,那根弦也跟着断了,两眼一黑就直挺挺的倒下去了。
再次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已经是那熟悉的鹅黄色烟纱帐。
宋荷见他醒了,忙吩咐两个丫鬟,“梨花,给老爷倒杯水,桃花,去把厨房的鸡丝粥端来,告诉我娘一声,夫君醒了。”
两个丫鬟连声应是,各自忙了起来。
牛奋喝了一杯水,感觉喉腔顺畅多了,“让娘子担心了。”
宋荷杏目一嗔,“可不嘛,都昏睡了三天三夜了,你这人,我问了马才,他说你们不要命的赶路,马都把腿跑细了,大夫说你是劳累过度,情绪起伏大,要静养一段时间。”
牛奋笑了笑,“好,都听娘子的,还能陪娘子做月子。”
桃花拎着食盒进来,瞧见夫妻二人的眉眼官似,识趣的放下食盒,拉着梨花出去了,“老爷太太,有事喊我们。”
门锁一响,宋荷就柔柔的扑到男人宽大的怀抱中,仿佛一根飘荡的芦苇,终是找到心安处,牛奋也紧紧的搂住怀里的人儿。
夫妻俩就这样静静的感受彼此的心跳,室内静默无言。
房门外,马才见两个姐姐出来,忙上前问好。
“久不见两位姐姐,两位姐姐又漂亮了。”
梨花上前拧住他耳朵,“好你个马才,不好好照顾大爷,净害得太太担心,原是都用来拍马屁了,看我今天不教训教训你。”
马才连声讨饶,从怀里摸出两对耳环,“好姐姐饶命,我知道错了,这是我在京城买的小玩意,两位姐姐戴着玩,就当是马才赔罪了。”
梨花打眼一瞧,一对是红珊瑚的耳坠,一对是中规中矩的银耳坠,哪里还有不明白的,佯怒道:“也罢也罢,我原就是个多余的,不在这讨人嫌了。”
桃花在身后脸已经红透了,“姐姐又拿我取笑。”
马才眼珠子咕噜一转,“姐姐可是某人心里的宝,瞧见没,人在门口,脖子都要伸到我面前啦。”
梨花这下是真的恼了,抬手想收拾他,又不忍心上人久等,狠狠一眼马才,跺了跺脚才红着脸朝门外去。
屋内的小夫妻好一番温存,又细细的讲了些这段时间的趣事,时间就这样划过去了。
转眼就到了孩子满月,宋荷给他取了个小名叫“圆圆”,因着牛这个姓氏不好取名,小圆圆的大名还没定下。
圆圆的爹就是一个名字事故的典型案例,为避免儿子重蹈覆辙,她十分慎重。
老天放晴,给今儿的好日子添点喜头。
宋荷夫妻在娘家修的房子叫做荷宅,门口牌匾上的两个字便是已经中了进士的宋小龙所题,龙飞凤舞,苍劲有力,为了应景,二进的院子在前院挖了一个小池塘,七扭八歪的荷花睡莲正开着,煞是好看。
今儿白马镇上叫得上号的人都来了,人人都知道宋家出了个进士,牛奋现在又有一番本事,镇上的发小商人都来凑这满月酒的热闹,二进的院子塞不下了,席面还摆到外头,幸得大多都是乡下人,不讲究这些。
远在京城的宋小龙无法回来参加外甥的满月酒,也托镖师走了礼来,是一个福字,据说是皇帝赏赐的,宋家村人一听是皇帝墨宝,立即又是又是拜的,在场没几个人人肚子里有墨水,分明看不懂好赖也要夸上一两句,一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