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奋知道银子没有多少了,却没想到只剩二两,羞愧不已。
暗下决定,要努力填满钱匣子,不过这是以后的事,现在要跟小妻子解释一下他的钱花在哪了。
“我原是一个人过活,两亩地粮食尽够我吃的,平时打打猎,偶尔出去走一趟活计,家里总有个五六十两,自我上门求娶娘子后,就把从前几年从军攒下的一百两压箱钱拿出来花用,这一年来出门办个三趟活,又得了约莫一百多两银子。”
宋荷快速算了算,这小子竟有这么多钱,就算是宋勇夫妇可挪用的家当都没有三百两,三百两银子够普通的几口之家嚼用十年了,成亲绝没有花那么多。
牛奋话说一半,停下来观察小妻子的神色,成熟稳重的男人此时像做错事的孩子,看着人家眼色说话,生怕惹人不高兴。
“成亲聘礼酒席花用了约莫一百两,翻修房子、铺地砖零零碎碎又花了三十两,我给娘子准备了些东西,那些东西我也是头一回买,竟不知有这么贵。”
他又从柜子里掏出木盆大的盒子,盒子是两层的,崭新的,并没有上锁,宋荷拉开第一层,竟然是一整套首饰,一只金钗,两银手环、银项链手链银耳环,第二层则是些脂粉香膏,小盒子精美无比,看着就知道不是从货郎那买的便宜货。
试问哪个女人能抵得住诱惑?她一面欢喜一面心疼,这男人是真不会过日子,不会是掏空家底去给她置办这些东西吧?
“你是花了多少银子置办这些?莫不是因为买这些东西掏空了家底吧?”
小妻子秀眉微蹙,他更小心翼翼道:“没有的事,我原怕娘子嫁给我委屈,虽不能处处比肩岳家,可这女人使的东西断不能少了,隔壁力二嫂就因为缺女人使的东西被他人笑,我牛奋的娘子必定要做别人羡慕的。”
“再说,我娘子这般貌若天仙,定是要好好养护的。”
宋荷不知道这些女人家的东西是谁教给他的,日后定要好好查过才是,当下还是先处理银子去哪了这件事。
“你且说,你买这许多花了多少银子。”
“八十两。”
宋荷倒抽一口凉气,那些东西除了首饰值点钱,其他的哪里需要这么多银子,这货定是当了冤大头给人蒙了都不知道。
牛奋亦是深吸了一口气,此时此刻比那年见将军还要紧张,“在军中时,我结识了一位有过命交情的兄弟叫做张土,隔壁镇的,张大哥重病缠身,需要到府城问医,花了很多银子。”
“我们兄弟从军几年,拿命还回来了些身家,沈大哥也有,只不过这几年他病得厉害,府城又是吃银子的地方,早就花光了,他于我有恩,我不可能见死不救,我把一百两给了他。”
若是换成这个时代的女子,脾气暴躁一点的大约已经暴躁起来了,内向的也要气哭了,可好在宋荷是现代人的灵魂,法律这块也不是小白,分得清婚前财产和婚后财产,可那到底是白花花的银子,一百两银子。
“我晓得了,这些钱是你自己的,你可以随意支使,现在我们成亲了,以后有大花用就需要咱们俩商量决定了,我爹娘也给了我一点陪嫁,坐吃山空是不行的,今后你可有什么打算吗?”
紧绷的那根弦松开了,牛奋本就做好被骂的准备了,这事放在谁家都避免不了大闹一场,他的小妻子却如此大度,这笔钱他可给可不给,给的话就是对不起妻子,不给的话就是对不起兄弟,他选择了兄弟。
牛奋搂住她,双手轻轻颤抖,“这事是我对不住娘子,张大哥于我有救命之恩,我不得不报,我向娘子保证,今后绝不会让钱匣子空着,生计的事就不要操心了,外边自有我,娘子只需要在家打扮得美美的的等我。”
好嘛,说了那么多总结下来不就是我养你三个字嘛,可惜她从来都是个独立女性,而且她相信她的家传本领,挣钱养家糊口是没有问题的,待忙完这几天在说这事吧。
第二天一大早,夫妻俩就往宋家村去了。
宋勇夫妇为了迎女儿回门,把铺子都关了,远远看到女儿女婿的身影,宋大龙就开始点了炮,噼里啪啦响了好一阵,邻居家的小孩都捂着耳朵在一旁等,鞭炮一过就一窝蜂的去抢,要么是用炸鱼塘,要么用来炸路上的马粪和牛粪。
牛奋将宋荷扶下驴车,才去提后头的回门礼,宋荷挽着他的手臂,一起上前见礼,“爹,娘,哥哥,嫂嫂。”
刘玉兰快两步走下台阶,“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都快进屋,饭菜都备下了,先进去见过你爷你奶,一会咱们就开饭。”
母女二人笑着一齐进屋,宋二龙上前拍了拍牛奋的肩膀,接过礼品,“好兄弟,走,回家吃饭咯。”
宋婆子穿着一件银青色福寿团圆的半新衣裳,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根据前线的刘玉兰同志报道,那是用口水糊的,怪不得看起来亮晶晶的。
二人跪在草蒲团上就开始拜,刘玉兰屁股都悬在凳子上,只等行完礼就拉着女儿去说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