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以前的衣服不能穿啊?我环保?我怀旧不行啊?”
卜柔莎实在要爆发了,是可忍孰不可忍:“这是衣服旧不旧的问题吗?是那双鞋小了,衣服也小了,裤子也小了,鞋顶脚、衣领勒脖子、牛仔裤都要绷开了,你穿着不难受,别人看着也难受啊。”
不远处有人闻声侧目,卜柔莎努力平息自己的怒火,压低嗓音:“所以,明人不说暗话,你这么处心积虑的,不就是为了搞砸这次相亲吗,那又何必还假惺惺地问我还要去哪?戏演这么足,有人给你加工资吗?”
男人紧盯着卜柔莎在思忖,既然话说到这份上,他也准备交底了:“我搞砸这次相亲,你就不想搞砸吗?从见面的第一秒你就像福尔摩斯一样拿着放大镜在我身上找茬,这是相亲该有的态度吗?”
卜柔莎的嗓音虽然低,但气势一点不低:“不想相亲你可以不来,玩什么阴的?”
男人寸步不让:“你不也一样,不想相亲你跟介绍人说清楚啊,跟我不挺能说的吗,怎么在介绍人面前变哑巴了?”
两人你瞪着我,我瞪着我,僵持了片刻,但共同的目标终于让他们和解了。
卜柔莎先伸出橄榄枝:“那我们算友好地没相上?”
男人点点头:“嗯。友好而愉快地不来电。要不,再见一面再跟介绍人说?”
卜柔莎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必了不必了,没有这个必要。”
男人有点受伤:“我就这么差吗?”
话都说开了,卜柔莎对男人的戒备也放下,她坦诚以告:“你还好啦,打扮得正常点还能看。”
男人也放松下来:“你是干嘛的,这么厉害,介绍人不是说你是做文字工作的吗?”
卜柔莎从手机里调出一个公众号,展示给男人看。
男人读着公众号的简介:“情探慧眼不揉沙,勘破情感的迷雾”。
卜柔莎收回手机:“我是做情感咨询和建议服务的,或者更简单地说,鉴渣达人、拆CP专家。”
男人心有余悸:“难怪你对男人有成见。”
卜柔莎纠正:“NONONO,我对男人没有成见,我只是对渣人有成见。不过,从统计学概率上说,渣男确实比渣女多一些。”
男人尴尬地笑笑:“我可不是渣男。”
卜柔莎懒得跟他争辩这个问题,看看手机上的时间,20:35分,男人20:10走进咖啡馆,两人已经交谈了25分钟了,够跟介绍人交差了,她将杯里的咖啡喝完,站起身:“那就这样,再见。”
男人跟她点点头:“嗯,我再坐会儿,就不用送你了吧。”
卜柔莎笑着摇头,转身走了。
推门走到街上,初春的夜晚,风很有些凉,冷不丁一吹,她打了个寒噤,再加上一肚子的冰咖啡,觉得整个人从里往外结出一层薄而脆的冰皮。她捂紧风衣外套,但一截小腿和脚脖子还露在寒风里。这里离地铁站不远,她准备坐地铁回去,没走出去两步,只觉得脚后跟一阵刺痛,低头看,脚后跟被高跟鞋磨了一个泡,晶莹透亮溜溜圆,眼看就要破了。她叹口气,这一趟相亲,真是损失惨重,从这里打车回家得花掉她五六十元呢,她隐隐有些后悔,早知道刚才不应该把咖啡钱转给男人的,装哪门子帅啊?
手机响,有人加她的微信,备注是:刚才的相亲男。
她犹豫片刻,没有理会,用手机拼了车,在路边等,不停跺着脚,又冷又急迫,生怕被相亲男出来看见,又要尴尬地对话。
一会儿加好友申请又来了,备注是:把咖啡钱给你。卜柔莎犹豫了片刻,终于通过了好友申请。
男人给她发了一个红包,她点进去,是3元。
男人随即给她发信息:我买的是中杯,33元,你多给了3元。
卜柔莎被气得笑出来,咬牙切齿地收了红包,然后再次将男人删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