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礼(1 / 3)

“阿胭?”

喧闹的市集,男子一声唤得低沉,却不偏不倚传入她耳中。

大抵阿胭二字之于蒙溯不甚寻常,只见她面上再无原先的乖张情态,竟是巧笑盈盈地招了招手,“你瞧,我寻了个新鲜玩意。”

见她心情不错,秦寒息竟也颇是好兴致地接过她递来的书牍,方觉这薄薄几页没什么分量,便听蒙溯已在一旁道,“别小看这话折子,当真有趣得紧。”

“说的是青梅竹马的一对璧人,后来这姑娘家道中落,被她亲爹卖身作舞姬,后又阴差阳错被他国的王子看中,没曾想正当是收做家伎之际,少年赶来,用计暗杀了王子,救回心仪的姑娘后隐姓埋名远走他乡。这可不就是前几日的事···吗?”待见秦寒息瞬时严峻的面色,蒙溯当即噤了声去。

原说全天下的话折子那都是要添油加醋的,润色之下方使得俗套的桥段看着不那么狗血,本无可厚非。可这厮却偏要在那勇士同“青梅”的戏文上大做文章,杜撰得那个缠绵悱恻不说,又见蒙溯说得这般眉飞色舞。秦寒息自知那“竹马”为谁,“青梅”又与谁···果不其然,只见他粗粗过了几眼,便已眉头紧蹙,面色越发阴沉起来。

“公子还未观后半段,怎知这又是出才子佳人的戏码?”出言的是那书摊老丈,只见他捻着那撮山羊须慢慢悠悠道,“王子死得这般蹊跷,若无旁人相助,他一个异乡人,别说是成功暗杀,就是连王子的面都是不得见的···须知这国王有九个儿子,每个人都暗藏心思,且这少年的身份与此行真正的目的,皆待考究哩···”

听到这里,蒙溯不禁为尹锋承起转合的独到运用所折服,谁又能想到这只是他雇了几个不务正业的书生,花了几顿饭的功夫就同蒙溯交了差的。见老丈喝了口茶水再欲往下说去,她旋即自秦寒息手中抽回书牍并掏出银钱道,“是我等后生浅薄,这必回去好好研读···”

“依我说事态发展成这般倒也不差,左右猜疑之下,端木殊合该是最头疼的那个,而我那父兄也不会好到哪去,如此你我倒可睡个囫囵觉不是?”

于四下熙攘的人流及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中,二人牵马步行于金陵城内。蒙溯此举虽是没话找话,可从她那双充血的眸子来看,确是困得不行。

吴地月前入的秋,夏意并未消退分毫。蒙溯眼下已是走得一头的汗,谁想原本在前的秦寒息竟特意慢下步子来,非要二人挨肩并行,惊得她瞬时清醒了大半。试想两个男子堂而皇之地于街面上贴肩擦袖,闷热且不说,举止颇是微妙,这可不得再出一折话本来?蒙溯不由跟着蹙了蹙眉,却也忍了下来。随着路人眼光徐徐而来,素来知礼守节的秦寒息置若罔闻,反是蒙溯越发不自在了开去,苦无眼下无法只得暗下决心,以后若再与此人同行于吴国街市,想来避是避不开的,至少提前换了身女装去。

当然局促的不仅是蒙溯,还有那规规矩矩地随行在后的赵端。“嘿,这路真宽敞,又平整,和大理不一样,你看这卖的玩意儿也不一样···”好在此刻他为街市两旁商贩兜售的货品所吸引,自然也不敢叨扰到前头二人。此番一行三人日夜兼程之下,待至吴国地界是三日后的过午。因着金陵三大主道行人众多,故先代吴王曾勒令非皇旨或军令皆不得驱快马,尤其是王戚宗亲及世家之车马更需为之表率,如无急事便要下马牵行。

彼时蒙溯闻之深感敬服,想来也只有如此富庶且爱民敬民之地才能坐拥数量如此之众的簪缨大族,也只有真正的清贵门户才能教养出类如陆白辰,朱仪这般风光霁月的子弟。倘若韩家一如往日之盛,即便秦寒息只是个普通的族中子弟,也会是多少女儿的梦中人,蒙溯盯着他那张脸不由叹道。

吴王宫之吉门已陡然在望。

“据我所知你私下从不行吉门。”蒙溯忽而勒马道。

她游历九州,自知一国之吉门,以分隔王室与市井。吉门之“高”非庶人可逾,唯天子同七国诸王可自正门过,如此算罢普天之下不过十余人耳。余下的便是有更多讲究了,想那地位尊崇如一国王妃,却也唯有大婚当日坐轿得过。如是之下连同两侧侧门都成了以示身份的槛子,于一众皇亲贵胄中仅一朝亲王同本国世子可行右侧门,即便是嫡出的公子与郡主竟也只有嫁娶之时才得以行其左,虽是森严无趣,尊贵却一目了然。

反观身侧的秦寒息似乎不大理会这些个···不同于其余诸国世子自矜于身份,这厮放着吉门不走总领着她翻墙跃窗,今儿却也不知是吃错了什药···

“此处距旁门皆有二里地,你若是愿意,那便老样子···”

“世子请。”蒙溯翻了个白眼,当即抬手道。

话方说罢,便见早有守将径直而来,又视若无睹地径直越了她去,转而将秦寒息手中的马缰接下,再看其余守将早已跪了一地,莫说有二话,就是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蒙溯同赵端面面相觑的当儿,却也不忘有样学样地将马交于后头过来的守备。

世子寝殿距吉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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