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约(1 / 3)

“你们猜蒙溯会不会来?”

“属下以为···”后者迟疑未答。

“且说。”

“不会,蒙溯常年以男子身份示人,不同于一般女子,所思所想也不能用常理揣测。”

“当下吴国舆论风起,倘若再让其百姓得知,南诏这一双兄妹将他们所拥戴的世子耍得团团转,又当如何?”女子再问。

“当战。”

“战”字一出,万籁俱寂,惟闻先前女子一声轻笑,缓缓道,“要变天了呢···”

那夜,雨如注,含山阖城上下惟闻其声,且听着那檐廊瓦片经一通乱砸,若喧阗金鼓,直教人辗转难眠,后听老者说,那是含山近百年来最大的一场雨。

半卷的竹帘经风吹起,轩窗外雨大如雾弥漫一片。蓦的,远远透过一道光来,似于半睡半醒间听得雨滴垂于伞面作响的砰砰声,正是恍惚,又仿若有一纸白伞穿行而过,倘若有闻者惊坐起,见四下漆黑,也只当是梦了一场。

“真是活见鬼了,这一回两回的的···”

“你啊,整日疑神疑鬼的,方就是听岔了,哪有人这般不要命的,且快些睡罢,睡过一天是一天···”

含山已为“叛军”围困多日,及目所见皆是来去兵马倥偬,城中百姓但凡有远亲可投奔,早已拖家带口拼死出城去了,剩下的自然是人心惶惶。秦寒息思虑及此,于战前竟力排众议大开北城门足至两个时辰,方给他们通出条活路来。照理说,眼下的含山该是空城一座,可“白伞”这一路行来,却不时隔窗见烛火。

“于那两个时辰里,去者甚少,反是返者众。”起初听得那兵士说得绘声绘色,蒙溯只是一笑置之,心下不由道,“去而复返?怕是不要命了。”

她自小饱受战乱,当知道去而复返意味着什么,可眼下看来那些人倒是所言非虚。话说回来,含山县虽是直辖地界,却与吴国相临,亦于旱涝时常受吴国之赈济,民心所向早有端倪。

“难怪你会拿含山做文章。”

蒙溯低声一笑,分明是调侃的语意却又不同于平日,此刻,她已一脚踏入巷口,远处那抹血色一闪而过,似是沿途蔷薇怒放,直引她至此,霎时又隐没在了洞黑的深处。

蒙溯收回目光,心下越发警觉,脚下如常正要擦过水坑,右耳猛地一动,连将方迈于半空的步子一并收了回来。

“我来了。”

言语间,伞面向上扬起,于额前划成长弧,投映在地为血红的灯火拖长,至于同对向的阴影叠成一处,而书有“风波楼”三字的牌匾正悬于其头顶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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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营偏帐,雨势转小,虫鸣声复起,又或有人语夹杂其中。

“她的内力已恢复了七成,倘若不用阴招,没有人能伤到她,况且她素来谨慎···”

“师兄,我同阿胭朝夕相处整整六载,之于她,或许比你了解得多···”

尹锋笑着截断道,一手翻转着折扇回看向秦寒息,上斜的嘴角,确是笑的,然眼眸中的光竟如同锋刃,令旁人不可逼视。唯独秦寒息正当局,迎向锋芒全然不避,剑眉一蹙间,桃花春水般的眼眸登时冷若寒潭,那是沙场之上方可见的光景,恐是这声“阿胭”,又怕是那句“六载”刺中了他。

“谨慎?你且想想这些年来,她几乎都是提着脑袋讨生活。”尹锋终笑出了声来,再于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之后便是不合时宜的沉默,一时间,以扇骨扣桌案之声响彻帐中,“有的人看似绝顶聪明,却是个死心眼,为了替故人报仇,做下了你我都不敢做的事,现下又以一己之力揽过了你们二国间的恩怨,可说到底,这个人何其无辜,可至于内里,当真如同师兄所说的那般吗?”

“是她叫你来的?”秦寒息此刻口中的疑问,几乎同笃定无异,谁又敢予以反驳。

“自回来以后,她一刻不闲,哪有这功夫?”

显然,尹锋除外。只见他耸了耸肩,似乎并不准备反驳,“眼下这个点儿,该是替你试乔言去了。”

见秦寒息又一眼看向他,尹锋竟偏头朝向了帘外,雨落得教人烦躁,“她们女人啊,就是这样···起初,信誓旦旦说要做你利刃的是她,可这做着做着便渐渐寒了心的,却也是她。”说罢,他摇了摇头,语气戏谑,仿若台下看客,可那映着雨雾的眸底似有悲凄之色流窜而过。只听“刷——”的一声瞬起,身后便是衣袍翻覆回卷,那一阵脚步,仓促急切,如雨打门帘。

“殿下,您这是去哪?”

“伞?···”

门外的喧嚣随着朱仪的惊诧戛然而止,他想是也从未见过这般模样的秦寒息。

“阿胭你该是高兴的罢?”

尹锋看着晃动的门帘直至静止,确有一刹的出神,旋即又复一声低笑,再无方才的洒脱,“算计你,利用你的是他,而每每设法救你,要换你一颗真心的也是他,值当你高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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