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动,语气却已冷了几分。
“绝无此意。”那人连连罢手,说罢已退回到了其坐次之前。此刻,蒙溯正立于中央,垂首看向四座,斜嘴一笑又复往日的纨绔做派,方才树起的威势登时松垮了下去,“所有的万一,皆算在本王头上,如何?”
众人闻她此言,无不噤声,面面相觑,谁也不知不知其为何意。
“今时今日诸位将军皆在此,要不这样,我蒙某便立下一纸军令状来。”蒙溯一眼来去,笑意更是难辨,抬手间却真要将纸笔取来。
“使不得···”于吴国诸将迟疑之下,南诏一方已然乌压压地跪了满地,他们当知蒙溯是什么脾性。
见此场面,那一众高谈阔论之人方才如梦初醒,“这···”他们全无料到这蒙溯看着糊涂且不知深浅,竟会是个狠角色。一时愣在原处,自然说不出个好与坏来,再看适才为秦寒息“出头”的几人眼下也似有所顾忌,纷纷缄口不言。
“既如此,我愿为蒙帅做这个担保···”
静默之下,门帘高起,又见一行人鱼贯而入,为首者却是那“姗姗来迟”的秦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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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怎知这里有义庄?”
“我闲暇时曾到过这儿。”
“你···也是借宿在此?”赵端恰好追上他们,方听着这一句,惊诧之余忙是喘匀气问道。
“不然呢?”蒙溯放眼四下,惟这一处尚能遮风挡雨,却见尹峰正若有所思地望向她,她方要问,又见尹峰笑着罢了罢手道,“你驰骋疆场多年,本就是从尸堆里爬出来的,确实不会忌惮这些。”
“···”此言一出,不光噎得蒙溯哭笑不得,连同四下里邪障鬼祟都驱散了不少,“倒没你说得那么吓人。”
众人闻言,笑在一处,独蒙溯一人心神不宁,至于她如何会到的此处?彼时的情景一闪而过,似梦非梦,真的很···
一重复一重的山岭,水雾蒸腾前路难辨,独她一人行走其中,方抬首屋宇忽现,同眼前的义庄···竟是一模一样!
“什么味啊···哟,这么多棺材···”赵端的话惊得她收回了神,登时一股霉败的恶臭冲鼻而来,低头看去,横七竖八的棺材于身前密密麻麻,布了整整三列。
“曾有汉人客居于此,这便是他们的祠堂。”不同于赵端的一惊一乍,蒙溯说这些话时面上已无波澜,额上却似乎渗出了些薄汗来,漆黑之下,众人只顾听她解释,却不知有没有人注意到···
“既是祠堂,怎得现下这般模样?”曹复打量着四下着实不解。
“荒弃了。”蒙溯伸出二指一下碾过棺盖,厚厚的积灰当即印出其指腹的轮廓来,她拍了拍手继而道,“这里人迹罕至,唯茶贩商队为采买便宜借道于此,期间若有人没熬过去,便会被带到此处···草草安置了。”
“听着怪可怜的,就没人再将他们领回去?”赵端问道,却见蒙溯摇了摇头,心下顿时生出了些悲凄来。也不怪,赵端是中原人,“落叶归根”于其而言根深蒂固。
“你们说这些棺材盖咋都没盖严实,莫非···”这头语气甫一放缓,又因着这话惊了起来,除去蒙溯外,其余三人皆循声垂目看去···
啼哭声中,成千上百只手自棺盖缝隙中摸索而出,她来不及做出反应,已被紧紧扼住了脖子,动弹不得,纠缠撕扯之下,窒息与死亡再一次地步步逼近···
“我们不想死在这···”
“公子,一定带我们回去···”
汗珠滴落在地,无声无息,而彼时,其余三人仍在探看,猛听得蒙溯于他们身后兀自开口——
“赵端,你同赫远去拾些柴来。”
“是,公子。”
三人反应如出一辙,只见曹复伸出的手微不可见地顿了顿,应得最是及时。
“诶,好···”
而于另一侧,赵端虽也应着,硕大的脑门却仍径直朝下探去···
“快走吧,赵大哥。”
赵端这头啥还没看着,却又为曹复的一嗓子给吓缩了回来,他忙拍了拍胸口,粗声囔囔道,“好的不学,跟着俺瞎咋呼啥?”
说罢,见曹复已出到屋外,他便又巴巴地跟了上去,神态瞬时可亲之极,“曹小弟,一会儿俺们就近处看看,你可万不能走远。”
“赫远明白···”
待二人声音渐远,蒙溯把玩着茅草的手不由惰了下来,“想说什么?”
她余光所朝向的不是旁人,正是那尹锋,她既独独留了他一人来,便是知他话要说,可那人倒好,将包裹一枕便躺了个平整,一派无事勿扰的意态。
“我做什么?”
似思索了片刻,他才颇是“赏脸”地问出这一句来,字里行间的揶揄,蒙溯假装不知,循他话茬便顺势道,“同我聊会儿?”
“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