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子尖越刺越深,似乎真要刺进他的心口。宫尚角却不躲,反而倾身凑近,待真戳到胸口时才抬手一把握住,抬眸看她。
“那日清晨的雾气太重,我险些摔下山去。”……江湖敬畏的宫二先生似乎捏住了她的命门,知晓她最见不得自己这副模样。
上官浅收手想要拿回簪子,却不曾想被对方紧紧握着,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
“上元节那日你说的话……可是你真心?”
他的声音太轻,仿佛是在喃喃自语,因此上官浅并没有完全听清。被他人桎梏的滋味仿佛像是当年落身于宫门地牢,上官浅反掌欲扣上男人紧握的手,距离太近,即便宫尚角反应再快也没能抵挡住。
手臂扎扎实实地挨了一掌,发簪重新回到了原主人的手中。只是尖锐朝他,回手间尖口划过了他的脖颈,落下一道浅浅的划痕。伤口不深,但显现出了点点血色。
宫尚角刹那间感受到了一阵刺痛,抬手去碰了碰,指尖印上一丝血迹,几乎闻不到什么血腥味,因此他们这般称不上剑拔弩张。
“你当初是真心愿意再信我,还是只将我当作摆设。”他近似于病态的执念重新如烈火一般炙烤着他,然而他所求所想,所无法跨越的无非依旧是那一件事。
于是他执着于得到结果一一无论是否是他想要听到的。
上官浅自然是瞧见了误伤的地方,将簪子重新插入发间后,去药柜寻了金创药递给他。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公子不是都一声不吭就离开了吗?”
宫尚角没有接过药,反而推手还了回去:“我瞧不见伤口,辛苦你帮我擦……麻烦郎中帮忙擦药,应该不算越界吧?”
他扬着下巴,又偏头想去看她,此番模样倒是显得幼稚至极。
上官浅倾斜瓶子倒出粉末,说:“竟不知公子比黄毛小儿还要泼皮无赖。”
男人不再吭声,如她所说,他当真是矛盾又固执,是讨不到骨头便不肯离开的门前犬。
“你当初疑我出自无锋,事实如此,因此被你拆穿我无话可说。只是如今你再番质疑,究竟是不信自己,还是不信于我?”
粉末撒在伤口上,宫尚角恍惚间却不知是哪处在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