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正好在想,晚上怎么给你送过去呢!”苍琴眉开眼笑地打招呼。
“送什么?”柯一舟问,望向她的目光比第一次在坎山见面那回柔和了许多。
苍琴看着他,一边暗自感叹,世间竟有如此好看之人,一边不禁在想,待会儿要不要邀请他一起捉萤火虫,两个人干活,还能早点收工。
“这是在干什么?”柯一舟见她没回答,打量她手里的玻璃瓶,好奇地问。
苍琴顺势邀请:“你会捉萤火虫吗?”
“应该……会吧。”柯一舟没试过,答得不确定,而后问,“为什么要捉萤火虫?”
“装在瓶子里,挂床头,夜里一闪一闪的,特别好看!”苍琴问,“你没试过吗?”
柯一舟摇头,却似乎被勾起了兴趣:“你捉一个我看看。”
“成!这瓶子你帮我拿着。”
柯一舟双手捧着温热的玻璃瓶,目光一眨不眨地望向苍琴,望着她神采飞扬的灵动身影,东奔西窜地将一群闪着绿光的萤火虫赶来赶去,而后迅速举起双手,掌心圈出一个空间,朝荧光处牢牢一裹,几只萤火虫就被她锁定了。
晚风微凉,拂过她的长发,些许刘海遮住了那双俏皮的眼睛,她于是撅着嘴唇用力一吹,再次露出光洁好看的额头,而后,得意地扬唇一笑,眼角眉梢都是雀跃。
柯一舟静静立在原地……像置身在一场恍惚的梦里。
苍琴快步朝他走来,将捉来的萤火虫小心翼翼放进瓶子里,认真盖上盖子。
“这就完成了一个!”她开心地说道。
柯一舟凝着她亮晶晶的眼睛,不觉扬起了唇角:“接下来的我捉!”
“成啊,”苍琴笑,好心提醒,“你可别嫌臭啊,有一点难闻的,不过回家洗个手就好了。”
“不嫌。”柯一舟答得不假思索。
苍琴靠坐在大树下,一边休息一边乐呵地瞧,柯一舟学她的样子,东奔西跑着四处捉虫,苍琴被逗得捧腹直笑——瞧瞧!一个规规矩矩的好孩子,就这样被她带坏了!
所有瓶子弄好之后,两人都已经大汗淋漓。苍琴问:“现在我要挨家挨户送瓶子,你去不去?”
柯一舟有些意外:“你收集这么多,是为送礼物?”
“嗯,我在扮演圣诞老人!”苍琴很兴奋。
柯一舟显然没玩过这样刺激的游戏:“那我也当一回圣诞老人!”
两人做贼似地飞身闪过一户又一户的窗口,最后几个瓶子,是大钟他们几人的,苍琴放慢步子,犹豫地说:“你要是不愿去,可以在这等我,我去去就回。”
“没关系,”柯一舟大方地说,“不是握手言和了么?”
苍琴见他这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多少有些过意不去,忍不住解释:“其实他们没有大人那种纯粹的恶意,他们就是不懂——尊重别人是件很重要的事。”
“你就当他们几个是熊孩子吧。”苍琴不好意思地笑笑,忽然问,“你知道「熊孩子」的意思吧?”
柯一舟忽然停下步子,看着苍琴的眼睛:“我不是外国人。”
苍琴愣住了,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言,她无措地望着柯一舟的脸,很明显,那是一张混血的脸,但他既然不愿承认,总有他的原因。
“我相信你!”苍琴匆忙附和,又暗自懊恼,这样说似乎也挺怪。
柯一舟沉默片刻,索性把话说开:“我从没见过那个人,在我整个人生里,我只有母亲。”
苍琴莫名有种闯了祸的感觉,只好斟酌着措辞,小心翼翼地说:“在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去世了,我也只有我奶奶。”
“但我觉得,只要这世上还有人真心爱你,就算只有一个,你也是幸福的!”
她一口气说完,紧紧望着柯一舟,生怕错过他脸上的表情。
柯一舟蹙眉倾听,又思考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谢谢你,我认同这个说法。”
苍琴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这才悄然落了地。
她有种感觉,今晚他们虽然玩得开心,但直到说完刚才那些话,他们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回去的路上,苍琴加快了脚步,今天有点晚,她怕奶奶发脾气。柯一舟说要送她到村口,她大咧咧地摆了摆手:“这村里安全得很,没事儿!”
临分别前,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你在哪里上学?也是柳镇一中吗?”
柯一舟摇头,笑了笑:“我不上学。”
“啊?”苍琴蒙了。
柯一舟解释:“过去我们经常搬家,所以一直以来,妈妈都是会请一些老师,来家里给我上课。挺多老师,也有课表。”
“这样啊!”苍琴还是头一回听见这种学习模式,但也不好发表评价,她问,“那你最近忙吗?以后怎么找你?”
柯一舟想了想:“最近确实忙了,但晚上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