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文(1 / 3)

那一场风暴让所有人人困马乏。校方忙于善后,学生需要休整,本该于开学次日举行的分班考试被顺延一周,使所有人都享有一个相对闲适的周末。通常他会独自搭船前往班尼岛,但这回注定会无可避免地捎上一个。

班尼距离科林斯主岛只有一小时航程。岛上有一家杂货店,一家酒馆,一个咖啡厅和一个勉强称得上繁华的集市。因其面积不大,景色也平淡无奇,在周边旅游业发展得如火如荼之时,当地居民仍以捕鱼为生。

尼克饶有兴趣地盯着石墙和篱笆上色彩斑斓的涂鸦,问:“你怎么找到这地方的?”

“偶然发现的。”

欧文说的是实话。班尼岛没有灯红酒绿的夜生活,才成为科林斯学生的绝缘体,如果不是为了找一个人少的地方,他也不会踏足这里。

“你确定这儿有酒吧?周围看上去都是民居,我们不是迷路了吧。”

“不会,我来过很多次了。”这句话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连他自己都愣了一瞬。欧文谨慎地扫了一眼尼克,确认对方没有留意,才解释道:“他们有种特色酒,别的地方喝不到。”

矮墙尽头,视野豁然打开,一座爱琴海风格的二层小楼出现在他们眼前。虽然招牌很不醒目,但这的的确确是一家酒吧。

浅杏色的遮阳帆布从室内延伸出来,露天楼梯沿着外侧墙壁回旋而上,高及天花板的木架上堆满千奇百怪的酒瓶,客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小声闲谈。一个穿黑衣服的胖男人正站在吧台之后,聚精会神地算账。

门口正在擦桌子的侍者看到他们立刻喊了一声,男人闻声抬头,随即,一个灿烂得像是涂了油的笑容绽开在他脸上。

“天呐,这不是朗曼先生吗?好久不见!”酒吧老板过分热情地从吧台后迎出来,张着双手,仿佛是想拥抱他一般。

“你好,何塞。”欧文定定站直,不为所动。男人只好讪讪后退,尴尬地在两侧口袋的位置上蹭了蹭手。正在喝酒的客人发出轻微的嗤笑声。

被称作何塞的男人丝毫不以为意,询问地转向他身边的人。

“我是欧文的朋友,叫我尼克就行。他说这有一家特别棒的酒吧,叫我一定来试一下。”

欧文脸色一黑——在他来得及阻止之前,尼克已经笑容满面地和那个中年男人握上了手。

酒馆老板显然受宠若惊。“我从不知道朗曼先生对我们的评价竟然如此之高。这、这真是太荣幸了……”他说着,心虚地瞟向欧文的脸,既没看出赞同,也没看出反对。“如果是朗曼先生的朋友……那,也是那所学校的?”他敬畏地问。

欧文点了点头,算是回应。“我们只是过来喝一杯,坐坐就走。”

“明白明白,当然明白。”胖男人忙不迭哈腰,“您的朋友来点什么?葡萄酒?啤酒?还是喜欢更烈性一些的外国酒?上周我们刚刚进了最好的——”

“一样吧。”他随口决定道——何塞最拿得出手的酒在他看来也不怎么样,自顾自走向吧椅。尼克在旁边落座,满脸新鲜地四处张望。

酒馆老板满脸喜色地对内间嘱咐了什么,几分钟后,深蓝色的栅栏门打开,一个穿着黑红衬衫的女孩端着酒瓶和冰块走出来。

“我还说是谁呢,也开始叫这种麻烦的酒。”女孩说着,冒着冷气的酒瓶被“砰”地一声放在工作台上。

欧文露出微笑。“你好,阿莱莎。”

女孩应了一声,娴熟地将袖子挽到手肘处,边分酒,边问道:“今天怎么带人来了?”

“因为我刚转学过来,还不熟悉,欧文说可以带我四处逛逛。”尼克主动插话。

“真没看出来,他这个人还能这么友好。”阿莱莎打趣地看了他一眼,引得欧文脸上一阵发烧。“朗曼先生第一次来就在激烈地批判我爸的窖藏,结果被泼了一身酒。在我老爸弄清他的外套多少钱之后,再也不敢在他面前说‘账单’两个字了。”

尼克放声大笑。欧文尴尬道:“但我每一次都付钱了好吗?”

“没说你白吃白喝,只说他不敢要。”阿莱莎会心一笑,探身将两杯酒推过来。“喏,你们的好了。”她的格子衬衫外是一件黑色马甲裙,伸展手臂时会露出好看的线条。

玻璃杯蒙上一层细细的水雾,澄澈碧绿,像流动的绿宝石。尼克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表情一呆,瞬间呛住了。

阿莱莎摊手,一副“谁给你点的你找谁”的表情。

欧文端起自己那一杯,慢斯条理道:“忘了提醒你,橄榄酒口感比较特别,得慢慢喝才能品出味道。”

但尼克看上去似乎失去了继续尝试的欲望。

正在他眼泪汪汪地找纸巾之时,一个灰头土脸、衣衫褴褛的男人突然跌跌撞撞扑进酒馆里。老板何塞抬起头,但除他之外,很少有人意识到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

“本店恕不招待流浪汉——”他不悦地挥挥手,示意对方走开。但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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