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来四姝都服气了。
次日,梅剑、菊剑拎着一篮新鲜多汁的橘子来到留影阁。梅剑兴高采烈,连说带笑的比划道:“哎,阿紫,你的办法真好,主人一下就吃光了,吃得很香。”
菊剑也含笑道:“我可伏了!也不知你的心肠是怎样长的,这样巧的法子也想得出来。”梅剑亲亲热热的拉着阿紫央求道:“好姊姊,再教我几道罢。这些天我们为这都急死了,日后我得了好东西再来谢你。”
阿紫笑道:“也没什么出奇的,我在江南住过一段日子,那儿的人不但美貌多情,而且心细手巧,花、草、茶,样样皆可入菜,作法多得你想不出来!我也是在那学到的。”
三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了一阵。梅剑菊剑带着阿紫来到灵鹫宫后林,这儿是一大片松林,足有十几亩大小,松针十分苍翠,松枝纠结,林中放养了数以百计的猪、羊、鸡、鹿、兔、狼、獐、麂、狐狸、牛、驴、狍子、马、鹅、林雁
阿紫笑道:“真多,这都是山下送来的?”梅剑淡然道:“只是其中一小份罢了。”菊剑笑道:“阿紫姑娘,你爱吃什么?点出来我给你作去。”
阿紫想了想笑道:“我记得吃过一道蒸鹿脯,还有一个大雁汤不错。”菊剑便命仆妇选好宰杀,拣好的送来。二姝空着手走到小厨房,梅剑还带了一小袋松塔。
厨房位于北面的一处院落,有二处大厨房,两处小厨房,中间置着几口大缸,养了不少活鱼、虾、蛤蜊、螺贝等。
小厨房是梅兰四女单用的,四女喜洁,小厨房打扫的十分洁净,没一丝烟火气,阿紫还以为是到了谁人的闺房。
菊剑抽出几张高凳让三人坐下。打杂的小丫头金环、银环送上香茶。阿紫啜了一口,沁入心脾,不由道:“好茶,香得可爱,不知是什么茶?”
菊剑笑道:“说起这个,这真个可笑。黄芽洞的凌洞主最爱品茶,一见好茶,便千方百计搜求,连茶树一起移到自己的青丘山上去。他那山又高,云雾又厚,山上几百株茶树长得极好,所以炒出茶来,味极醇厚。”
梅剑一边剥松子一边笑道:“每年都送几百斤新茶上来呢,你若喜欢,明儿我叫人送几斤过去。”她拿着一个松塔,右手持刀顺势一撬,挑开塔盖,再将松塔在碗边轻轻一敲,几十粒胖胖的松子就乖乖的滚到碗中,不一会儿碗里就装满了松子。
梅剑剥好一碗,双手移到阿紫面前笑道:“这松子新鲜,送茶正好,你尝尝看?”
阿紫抓了几粒送入口中,笑道:“虽说松子炒过后更香,但这样生吃,细腻中油带点风露的清香,也另有风味。”
三人说笑一会,仆妇送来食材,梅菊两人洗了手,开始忙活起来。
菊剑先将鹿肉略腌了腌,抹上酱料,扣在锅里蒸上,又切剥了大雁做汤。
梅剑要了一只五斤重的锦鸡,剥洗干净,在鸡腹里填上莲子,又放了几味药材,在砂锅里炖着。待熬得两三个时辰之后,撇去浮油,只取鸡汁,再加入香米煮成粥。待粥成了,洒入炒熟的栗子、胡桃、榛子等果仁,再滚上几滚,一锅果仁粥就做成了。
另外再将上好的火腿切作厚片,夹着洗净的竹荪,蒸上一刻,等竹荪吸透了火腿的香气浓汁,再取出竹荪,盛在白瓷碟中,滴上几滴香油,撒一把野葱花,小小一碟,便是浓香四溢!
阿紫在旁看了一会,见没什么可作的,也不在一边添乱,对两人说了一声,先回留影阁了。
这日虚竹的菜色便是蒸鹿脯、大雁汤、果仁粥和烩竹荪,还有兰剑竹剑做的焖鹿筋和烧鹿尾。阿紫这边也是一样;苏星河那边少了粥和竹荪,却多了一道酪酥蒸鸽子,一瓫香米饭。
果仁粥软糯鲜甜,烩竹荪浓香庾美,余菜也十分可口。虚竹单吃了粥和竹荪,别的却都没动,段誉和他一道吃的,连连称好,尤爱那道焖鹿筋和烧鹿尾。两人又喝了点酒,方散了。
菊剑送饭菜来‘留影阁’,还请来‘涵谷八友’中的石清露,和阿紫一道用饭。三人都是江湖儿女,也不讲什么虚客套,伸著举筷,坦然吃喝。
阿紫指着鹿脯笑道:“这道菜我在扬州也吃过,虽然作法精致些,却不及这个幼滑细嫩。”菊剑笑道:“若说别的,我不敢自夸,但这鹿是山下挑好的送来,吃着嫩草嫩芽长大,最是肥美滋补不过了。”饭罢,各自散了。
经此一事,梅菊二女与阿紫更要好了,兰剑态度也很和缓,唯独竹剑,仍是冷冷的。
梅菊私下对阿紫道:“你别多心。当日大乱时留守灵鹫宫的鸾天部就是竹儿的直属手下,死伤惨重,她伤痛至极,偏主人性仁,发话宽恕众人,她心头郁结,又不好追究,是以对当日闯入的人都耿耿于怀,你不见她对段公子也不理不睬么?她也没什么坏心,不是一时想不开,你可别放在心上。”
阿紫听了,颔首而已。
梅兰四女分掌宫内大权,阿紫和她们熟识了,也见识不少内幕。灵鹫宫虽是一江湖门派,但家底却很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