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变故(2 / 2)

了。

赵府尹在旁察言观色许久,此时瞧见晋王与帝王皆面色不善,忙不迭将话接了过来:“谢小姐的确说过不插手此案,也曾嘱咐下官:此系谢氏名声,不益对李家动刑。但臣有查证,那个帮李氏秋收的乌骓,正是谢小姐的乳娘乌氏之侄。传言中那个日日进出李家的姘头也是此人,李氏因辩解不得方携二子投河。谢小姐这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的实在歹毒……”

“府尹大人,”

谢从安提高了声调,差点站起身来。“身为大乾百姓的父母官,你说话就更要谨慎些了。今次小女与嫫嫫偶遇,才知道她有个跟随家姓的侄子乌骓。我与此人至今未曾见过,年岁模样一概不知。嫫嫫被爷爷送回老家,今次接回来也只是为给郑家公子调理身体。这一番巧合不知大人是如何判的,竟就瞧出了还之彼身的恶毒揣测来?”她说着气得咬牙:“你既知我最恨遭人诽谤,栽赃的时候便更要小心!”

“太和殿上竟敢威胁朝廷命官,谢家小姐好大的威风!”

王祈也是动了怒,开口就是顶了天的高声。

他既已开口,为了面子也没咽回去的道理,只是边说边瞧着帝王面色,还是露出了虚张声势的马脚,“赵大人既然将此案禀至御前,必是有了十足的把握。顺天府几经查证,早已寻得这流言出处,还请父皇恩准,将罪人带上。”

皇帝端着茶看三人吵了这半晌,面上的表情倒是比着早前松散了些,随意一嗯,垂眸就饮,晋王便换了得意,让人进来。

思绪浮动间,谢从安忽然猜到了来人身份。她抬头瞧着那架屏风,强忍心内怒火,面色微僵的抓着折子,努力克制着。

果然。落汤鸡一般的一对中年夫妇被带了上来。

这两人不知在雨里淋了多久,未到座前已是抖若筛糠。

那妇人刚一进来就认出了谢从安,当场哭爹喊娘的就爬过去拉扯,口中直喊着要她放了自己儿子;男子还算冷静,想去拦住妇人,也被侍卫一起摁在了地上。

这一番荒唐闹得座上的皇帝扶额皱眉,挥手让人拖走。

“都是些什么人,喊着的又是怎么回事?”这老头子像是烦的厉害,一抬手将茶盏丢在了桌上,哐当一声。

赵府尹先是一惊,抬眼悄悄去看对面的晋王王祈。

谢从安觉察到了帝王情绪的微妙变化,连忙开口道:“……小女瞧着谢勋哥哥腹有经纶,只是这对父母太过糊涂,便将他送往城郊一处偏宅安置,嘱咐他用心研学,盼着日后能为我大乾效力。二老大抵是误会了什么。这实在是……”说着伏拜在地,叩行大礼,痛心疾首,字字肺腑,“从安有罪,未能好好管束族人,竟让这些家事闹到了太和殿来,惊扰圣上……小女知罪。”

“你这丫头倒是惜才。”

皇帝端起新换的茶水又啜了一口,“谢氏不似郑颜两家,早先重武,后来便多行商贾之道,入朝做官的也越来越少。难得你有如此忠心,为着朝堂在族中行此安排……违背你爷爷定下的规矩,想必也是吃了苦头的。”顿了顿又道:“谢侯将你教的很好。”

谢从安一脸乖觉,心中却明白自己今日能够逃过一劫,完全是仗势了皇帝对谢氏的容忍。

她此刻才生出满心的后怕,悔不该与晋王当堂斗嘴。想起田庄上未曾留意又发展出来的这些后续,心中更添了担忧惊恐。

连晋王都参与进来了……等不及她死的人还有多少?

方才是皇帝用怒意斩断了责问,才免去了后续刁难,可这次究竟是因何而起?

皇帝是想对谢家引蛇出洞,还是要对这位晋王敲打?

毕竟,今日只需再周详几步,教唆那对夫妇说出些什么,或是带上些农户陈词,安排些民意物证……届时哪怕领了谢勋来当场辩解也无济于事,不过更显得她机关算尽,垂死挣扎罢了。

……

从未见过主子的脸色如此难看,谢又晴一路都不敢作声。

马车到了府门前,在原地停了约莫有一盏茶的功夫,眼见外头的雨越下越大,她才大着胆子轻喊了一声:“小姐,到家了。”

暴雨将车顶砸得砰砰作响,谢从安只是静静想着心事,难得未有烦躁。

她起身掀起车帘,竟见老管家谢广亲自带着一群仆从候在门下。老人花白的眉尾仍是一丝不苟的垂着,额间紧绷着的几条细纹却泄露了主人心境。

家主走后他便一直命人在此处等待消息,虽然未见启动安排,心头却压得的不比这重雨之下的花木好上几分。终于得知家主安然出了宫门,他才露出几分欣慰,当即又担忧起来,忍不住亲自出门来迎。

谢广扶着谢从安落车,终还是忍不住道了句“吉人天相”。

谢从安拂去衣边雨水,抬头冲他笑了笑,“爷爷可醒着?”

谢广点头,面上已经又恢复了往日的严肃,“侯爷已经等候小姐多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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