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这天,没有礼花炮筒,没有蛋糕成人礼,这是很普通的一天,和过去的两年一样的普通,平凡,但又被赋予了不一样的意义。
温蕊没想到盛熠舟会在办公室,她的脑袋蒙了一瞬,心跳漏掉一拍,右脚微微往后挪。
办公室里没有人,像是特意为他们腾出来的的一样,温蕊的反应是呆滞的,盛熠舟笑笑,走到办公室中间的沙发坐下,又拍拍旁边的空位:“站那干什么,我又不会把你吃了。”
温蕊迟缓地推着脚步走到沙发,眼睛还不断瞟周围,办公室的门慢慢掩上,沙发柔软,她坐得僵直。
盛熠舟把身上背着的琴盒给她,温蕊接过看他两眼,他微微扬下巴,她才拉开拉链。
“修是修好了,但是老板说拉出来的效果没有以前那么好了。”
大提琴躺在琴盒里,温蕊的手滑过琴身,用食指拨动琴弦,表面看上去和之前没什么两样,但她能感受出来,最灵魂的已经不在。
看着琴,她的脑袋里突然蹦出两个字——安详。
眼睛里快要溢出来的情绪稍稍收敛一点,蓄着的泪在她眨眼后便荡然无存,滴进心里泛起涟漪。
“把它留着坐个念想吧,毕竟是你外公之前买给你的。”
“嗯。”温蕊收拾好情绪拉好琴盒,再次看向盛熠舟时是完全不一样的状态,像是剧烈跳动的心脏变成浸在古典音乐里的绸缎。
“只是为了这个?”她的反问少了很多平时对他的针尖。
“当然不,”盛熠舟隐去笑意,在西装的内口袋拿出一封信,交给温蕊,“这是老爷子去世前,留给你的信。”
黄色的信封是岁月的颜色,它在盛熠舟的指间像是两个世纪的交替,他依旧鲜活,它却已经黯然失色,就如同肖敬先在这世界上留下的痕迹般。
温蕊挪动脚,脚尖朝向门口的方向,她的下意识是想逃,轻微的动作都被盛熠舟看在眼里,他问:“你不想知道老爷子要跟你说什么吗?”
温蕊的喉咙发不出声音,肖敬先去世的第一年,她适应不了突如其来的改变,时不时就会跑到墓前,而第二年,她开始接受,有了盼头,希望18岁的快点到来,可真的到了18这天,这封信的出现好似肖敬先留在这世上最后的痕迹,她有一种感觉,拆掉读过后,这最后的一丝痕迹也会消失。
或许,这也是盛熠舟对于肖敬先这个委托的句号。
她希望,他能记得,能记得肖敬先,能记得温蕊。
她想得有点出神。
“好吧,现在不想看就晚点再说吧,”盛熠舟没有为难她,将信塞回上衣的口袋,又从兜里摸出两张票,哄小孩开心般在她面前晃晃,“看这个,算是我给你的18岁礼物。”
温蕊的视线黏在票上,一开始因为他晃动而没看清,看清后全身的血液都涌上脑门,笑容抑制不住,还算矜持地抽出他手上的票,再三确认。
的确是圣管弦乐团的门票,还是中间偏前的位置。
盛熠舟起身理理西装:“两张票,你可以邀请你朋友一起去,你的假我已经给你请好了,我到校门口等你。”
温蕊看到票上的日期,是今天。她看到面前的阳光,盛熠舟已经走到门边被叫住:“等下!”
他回身,温蕊看着他,眼中又是水光的期翼,她试探地问:“你今天工作忙吗?”
这副样子像是雨中的白花,清瘦的脸庞少分幼态,多分清冷,花瓣在雨水下颤抖,但根茎却依旧傲挺。
盛熠舟反应过来她的意思,抬手看表,思考几秒后戴着手表的手朝她招招:“走吧,我今天就舍命陪君子了。”
温蕊面上不显,嘴角却勾起,她背上盛熠舟带来的琴,快步走到他身边和他一同往外走,盛熠舟的手自然地搭在她的肩膀,温蕊一顿,步伐混乱一秒又恢复如常,罕见的没有躲开他的触碰,只是肩膀上的热意微微传到耳尖。
她的余光瞄到盛熠舟的手表,指针转动,她下意识多问一句:“你今天工作不忙吗?”
盛熠舟低头看她,嗓音低沉带着微微的笑意:“陪你也是很重要的工作。”
温蕊的耳尖发麻,在阳光的辐照下竟有些眩晕,四周的光晕全都变成彩虹的颜色,她没搭话,两人路过大提琴A班时,梁葵妍刚好抬头放空,两人的样子被她看到,她转笔的动作没停,吹出流氓哨。
还在黑板上板书的老师听到口哨声回头,梁葵妍立马坐好低头,等老师狐疑地继续板书,她才摸出手机,给温蕊发一条信息:你的律师哥哥真帅啊!
坐在车上的温蕊看到这条信息,嘴角又抑制不住地翘起,偷瞄一眼专心开车的盛熠舟,她回:立马举报你上课玩手机。
金密音乐厅是晖携大楼的一部分,工作人员在一楼大厅验过票后会带着他们来到目的地,晖携大楼里出了金密音乐厅之外,还有各个以音乐家命名的音乐厅,每层楼的走廊上更是挂着古今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