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1 / 3)

次日一早,大家都去忙活儿了,叶知凛吃过早饭也匆匆来到柿子树下等待。

门口这棵扁柿子树是薛友兰家的,柿子是她爱吃的果木,当年由陈学刚亲手为她种下。如今种树人不在了,树却年年枝繁叶茂,夏季里结满果实,待秋天就开始噼里啪啦坠落,常落得一地狼藉,要好几场秋雨才冲刷干净。

不知何时起薛友兰听到柿子坠落的声音就心绪不宁,所以近些年总在夏末就把果子全摘下来,今年更早一些,不到八月中就开始了。

“姥姥,”叶知凛仰头望向踩在三角梯上摘柿子的薛友兰,“你知道出鬼是什么吗?”

“啥?”高处声远,她没听清。

“出——”小孩把嘴撅得老高,“鬼——”又拉得老宽。

“噢…是不是说火车跑歪了呀?”薛友兰把一枚小柿子放进胳膊肘的篮筐里,掂了掂,继续采摘,“凛凛还没坐过火车吧?”

晨光与茂密的枝叶间,叶知凛听到姥姥在头顶模仿火车疾驰的声音,先是咯哒咯哒继而呜呜作响,她觉得大概不是管雨宁说得那回事。

正欲再打听几句,管雨宁便从家里蹦跶出来了,刚与她打完招呼,陈子聿也小跑出现。

三人就位后,管雨宁从背后掏出三幅墨镜:“给你们戴。”

她从电视剧中学到,跟踪者多要乔装打扮一番,墨镜是基础。不过她拿的是偏光镜,她爷爷过去是北邑码头的船工,偏光镜是出海打鱼时用下来的。

陈子聿即刻兴奋起来,挑了一副率先戴上,或许人戴了墨镜就容易自信,他走在前面,拍着胸脯:“今天一定把那人逮到!”

叶知凛也乖乖戴好,无奈脸小,硕大的墨镜直往下滑,不过为了组织,她还是努力仰头保持。“我去玩啦姥姥!”她朝树上喊了一声,跟随队伍跑远。

三人如此向着村头的大昌百货店前进,姿态蹑手蹑脚,造型明目张胆。

他们选择躲在百货店后门前的窄胡同里。

上次管雨宁之所以没被发现,正是因为此处一台弃置的旧冰柜挡住了她瘦小的身躯。这台冰柜很大,过去是装雪糕的,横在胡同里挡住大半去路,十分安全,蹲他们三个恰好,所以他们今天准备藏在这里观察刘丽珍的行踪。

在那之前,陈子聿自告奋勇要先去大昌百货逛一圈,称确认目标人物状态。

一进小卖部,他看到刘丽珍正趴在柜台前和一个中年男人聊天。

那个男的他认识,是村里养牛的,名叫陈兴刚,陈子聿按辈分叫他二爷爷。由于他的牛每次路过村路总会拉上几泡脸盆大的粪,极臭无比,所以他对陈兴刚没什么好感,他总觉得他身上也是臭的。

“哎,大聿?”陈兴刚瞧见陈子聿的形象,哑声笑起来,笑着笑着竟笑出一口痰,转头去门口吐在地上,又回来问:“你戴个镜子干什么去?”

“二爷爷,”陈子聿叫他一声,“我溜达溜达。”

“瞎晃悠,去前坡找你爷爷干活儿去!”陈兴刚逗弄他,又掏掏裤兜,找出一枚硬币,“吃不吃冰糕?我给你买。”

“吃!”陈子聿两眼锃亮,虽说有牛粪味,不过就算是有牛粪味的冰糕也是好吃的。

“呀,二爹,”一声柔绵的呼唤从柜台内传来,女人脸上一番挑逗,从过道绕到店门口侧的新冰柜处,所经之地香飘四溢,“也给我买一只吃好不好?”她对男人打趣道。

“叫管昌给你吃!”陈兴刚一声响亮,喊的是她老公的名字,女人似是意会什么,啧了一声,佯装恼怒。

如果不是管雨宁发起这件事,陈子聿的一生大概都不会如此认真去看这个女人,刘丽珍,她也许永远是那个“最熟悉的陌生人”:即便看过一百次,但凭空还是无法描述具体样貌的柜台售货员。

然而此刻男孩看得极为仔细。透过偏光镜,他瞧见她一头浓密的黑色卷发,水红色衬衫领连衣裙松散地包裹着她莹白流畅的肉/体,她不胖却胖,那个词叫丰满,他此时并不知晓。不知为何他的眼神落到她的胸前,高高耸起,他忙把头扭开。

她长得有点像港台歌星,陈子聿想。脑中突然出现管雨宁描述过的画面,一个男人亲了她一口。

她出轨了。

“想吃什么呀小弟弟?”刘丽珍问,温柔顽皮。

“我要出轨…不是!我要小布丁!”

陈子聿吓得差点当场尿了裤子,他这张不中用的嘴,怎么就把那个词说出来了??

刘丽珍似乎听到了,双目一怔,动作停止,她抬起眼神寻找陈兴刚的身影,幸而那人在门外拾掇烟杆子,她便又回了神,肩膀松下,弯腰取出冰棍,缓慢拍在玻璃柜台上。

“谢谢阿姨!”

陈子聿拿了冰棍撒腿就跑,他似乎能感受到那束来自女人的视线如同红色激光一路追逐,直到他转弯钻进了窄胡同。

太可怕了!

出轨,他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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