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赔罪的人,就坐在你眼前。”李怀诚看了一眼对面的淮阳郡主,无奈地摇了摇头。
李怀诚和淮阳郡主关系友好,不难听出李怀诚意有所指,但奉湛带着几分臣下的恭谨,向淮阳郡主寒声致歉,惹得淮阳郡主又是好一顿生气。
“湛哥哥以前对淮阳可没那么客气。”
明徽帝赏识奉湛的父亲,对于奉家后人也能高看一眼,让奉湛当了一段时间的皇子陪读。
那时候临安公主和几位郡主也在,淮阳郡主生得矮小,经常遭到几位皇子的嬉笑,说她是个小不点,奉湛偶然见她缩在墙角偷偷哭泣,好心给了她一块肉干,宽慰了她几句:“我娘亲说只要多吃饭就能长高,一看你就是吃得太少。”
奉湛没有嘲笑她矮小,而是告诉她,矮是可以改变的。
淮阳郡主在亲王府娇生惯养长大,平日作风跋扈,挑食也没有下人敢说二话,入了宫后,面对几位皇子嬉笑玩闹,她是敢怒不敢言。
如今找到症结所在,觉得奉湛说得很有道理,于是她开始增加进食,让母妃送了个会跳舞的婢子入宫陪她拉伸四肢,不出半年,个头蹭蹭往上窜,几位皇子都惊叹她长高的速度,自然也不会拿小不点来揶揄她了。
自此以后,她便开始偷偷关注奉湛,觉得他哪哪都好,跟在奉湛身后“湛哥哥、湛哥哥”叫了一年,奉湛起初对她并不反感,偶尔还会揉揉她的小脑袋,夸她机灵。
后来,奉湛入了军营,平匪剿寇,立下几件赫赫战功,她欢呼雀跃的找他庆祝,却被他冷冰冰地搪塞了回来:“郡主身份尊贵,今后还是不要来奉府找微臣了。”
淮阳十分生气,将送给他的头盔狠狠扔在地上甩脸而去。
等她偷偷躲起来看他的反应时,却发现他捡起头盔交给下人,一副浑然不在意的样子,让淮阳更加恼火。
淮阳是个异常执着的女子,她不信年少时温言劝慰自己的人对自己会如此冷漠,于是她缠着奉湛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发现他要是和哪个女子走得近,她便咬牙切齿的开始报复。
最开始是一位参将的女儿,奉湛不过是醉酒时不小心撞到了她,却被淮阳认为那参将的女儿对奉湛投怀送抱。
秋日办菊花宴的时候,淮阳特意邀请了这位参将的女儿,席间下人不慎将一碟不知名的料汁洒落在她的罗裙上,淮阳故作担忧的样子,连忙差人带她前去更换衣服。
可是亲王府楼阁交错,领路的婢女又称内急,让这位参将的女儿往左前方行至月洞门,称会有人前来服侍。
参将的女儿没有多想,往左前方走了几米,一婆子连忙迎了上来,面色不快,责怪说宴席快开始了,莫要再耽误时间,领着她匆匆入了一处雅阁。
参将的女儿推拒不得,由着那婆子将自己推入台上,眼前架着一把古琴,下方全是亲王府邀请赴宴的男客,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在了她的身上,参将的女儿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当下就软了身子,捂脸痛哭起来,后面还是王妃连忙赶来将人接走,亲自向这位参将赔礼道歉,才平息了这一场风波。
那日受处罚的只有几个丫鬟婆子,淮阳不过是遭了王妃的几句嗔怪。
但奉湛知道,那位参将的女儿是因为他,才受到这样的无妄之灾,至此,他对淮阳愈发冷淡了起来。
“郡主说笑了,微臣年少不懂事,多有僭越,还请郡主莫要放在心上。”
“湛哥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记得你以前都直接叫我淮阳,从来不会对我这么疏离,你是不是……”
淮阳郡主急了起来,她只不过想让他对自己亲和一点。
他征战回来后更加繁忙,她派婢女上奉府递了几次帖子都没见到人,昨日好不容易将帖子交到他手中,邀他水镜台一叙。
为了以防万一,淮阳今日一早便派了人在奉府门前蹲守,时刻关注他的动向,没想到她在水镜台左等右等,只等来个小厮让她少安毋躁。
淮阳见天色已晚,四处灯火辉煌,便知道自己中了他调虎离山之计,一路沿着皇城寻人,正焦头烂额之际,碰见了二皇兄招呼自己上楼喝盏热茶,淮阳不好拂了他的好意,气呼呼地上了天然居将原委说了个大概。
平王听了之后扶额轻笑,让她在此处守株待兔,说不定有异常收获。
这位皇兄与奉湛也算有过来往,淮阳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守在了天然居,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听到了奉湛的声音,她按捺不住冲出了门。
见到了人,本应该是出乎意料的惊喜,没想到却快被他如此寒凉的情态逼疯。
“好了,淮阳,如今修然驻京无旁事,找他的机会多的是,今天时候不早了,有什么话,改日再接着说。”李怀诚呷了一口美酒,眸色深沉打断了淮阳郡主的话头。
若是放任她说下去,不知道这场闹剧该如何收场,如今奉湛风头正盛,不是步步紧逼的时机。
淮阳郡主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