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这句话平常都是用在阴阳怪气的语境上,可看着盖聂正义凛然的脸,二月心知他这句话应当只是表面意思。
“盖先生是大王的剑术教师,怎么当不起我一句‘师父’了。”
盖聂面色波澜不惊,说起话来一板一眼,“在下出自鬼谷派,本派的规矩,弟子不可收徒。”
二月“咦”了一声,好奇道:“那岂不是一个师父要教一群徒弟,他不累吗?”
盖聂摇了摇头,“历代鬼谷子只收两名弟子。”
“呀,那盖先生是大徒弟还是二徒弟?”
她怎的好奇心如此旺盛。
盖聂还是耐心回答了二月的问题,“在下先入师父门下。”
二月笑眯眯道:“我还有一位师叔。”
“吕小姐。”盖聂依然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在下不收徒。”
真是奇怪,说着不收徒,却把所学传于他人。
“说起来,鬼谷派可是专出盖先生这般的剑客?”
它的名字听起来,实在很像二月从小说里看到的武学门派。
闻言,盖聂沉默了。
鬼谷派人丁稀少,但每代鬼谷弟子出山,都会在江湖朝堂之上掀起轩然大波。
苏秦、张仪、庞涓、孙膑,哪个不是响当当的大人物,鬼谷纵横二人,以天下为局,步步惊心,他们是谋士,是兵法大家,文韬武略无一不通,诸子百家之道皆有涉略,又怎会仅仅是一名剑客。
可事实却无法让人辩驳,无论是朝堂还是江湖,都将他盖聂定义为剑客。
他之所图,何止于此?
“有时间问这种愚不可及的问题,不如多读读书,增长自己的阅历。”
二月还未从盖聂口中得到回答,门外便传来一道嘲讽的声音。
不用说,定是嬴政来了。
“臣女参见大王。”二月低下头藏好自己翻上天的白眼,向嬴政行了礼。
“免了。”嬴政随意地一挥手,目光在二月身上绕了一圈,背着手踱步到她身边,“你这剑术学得如何。”
“自是不错。”
二月昂首,看向嬴政,他今日不知怎么,并没有穿习剑时的装束,反而穿着一身繁复的朝服就来了。
嬴政闻言,挑起眉头,原本在朝上被一群老家伙们气得发闷的胸口一下子舒缓了许多,他哼笑一声,“看你享受其中,那明日你便继续卯时习剑。”
……
二月憋着怒气,挤出笑容,“谢大王厚恩。”
“对了。”嬴政嘴角笑意渐深,“孤看你见识浅薄,准你出入藏书阁,便再早一个时辰,寅时读书,卯时习武。”
……二月顿时笑不出来了。
她不谢恩,嬴政也不恼,他仿佛很爱看她吃瘪的模样,深深看了她一眼,心情不错地从二月身边走了过去,去了里间换武术服。
盖聂眸光微闪,当局者迷,他这旁观者,最能看清大王对于吕小姐的不同。
即便是讨厌与作弄这样负面的印象,可过多的关注会让人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何况,大王的情绪已经能被吕家小姐影响。
她是吕不韦明面上的一招棋,执棋者若被棋子拨动心绪,入了局,只怕难以脱身。
盖聂看向嬴政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大王,不会不懂这个道理。
……
等嬴政换好了衣服出来,正要走向习武场,余光瞥见二月还在场内,冷声道,“孤要练剑,你还不退下。”
二月咬牙切齿地回道:“臣女、告退。”
等走出演武阁好远,跟在二月身后的青橙才呼地一下舒口气,小声询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我看起来像没事吗?”二月无力吐槽。
被嬴政如此捉弄下面子,再脆弱点,她就去死了——当然是开玩笑的。
不扳回一城可不是她的作风。
有了想法,二月抿嘴偷笑,连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徒留一旁的青橙摸不着头脑,怎么小姐方才还愁眉苦脸怒上眉梢的,一下又跟没事儿人了一样。
小姐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以前的小姐有那么奇怪吗?
她敲了敲脑袋,瞎想什么呢,小姐不一直都是这样奇奇怪怪可可爱爱的吗。
二月一回撷芳殿便传了午膳,含泪吃了两大碗,早上这习武消耗了她不少体能,可不得从这里补回来,用过了午膳,又积极地入睡,誓要将早上少睡的那些时辰补回来。
当然,也是为了晚上的行动养精蓄锐。
她这一觉,睡到酉时才起。
冬日里天黑得快,此时天色愈发昏沉,秦宫之中除了守卫,各宫宫人走动得少了许多。
二月梳洗了一番,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