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迷迷糊糊就被人拖了起来,穿衣洗漱,一顿忙活,直到食物香气飘至鼻尖,二月才猛地睁开了双眼,抱着粥碗喝了起来。
五分饱了。
她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漆黑一片。
卯时便要赶到,现下不过才寅正二刻,又是冬夜,还远远未到日出之时。
心里头暗骂了几句始作俑者,二月才不情不愿地简单收拾了下自己,向演武阁出发了。
秦宫不小,二月一个未得封位的女子是不许在深宫中乘坐轿辇的,她一步步地走到演武阁,恰好卯时。
踩点到,可不能算迟到吧。
嬴政总不至于掐着这点不放。
二月推开演武阁的大门,却发现这里头一个人影也无,黑暗的校场上一盏灯都未点着,此时此地,唯有冬夜冰冷彻骨的寒风。
她这是被耍了?
“小姐,咱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这里怎么一个人也没有,大王呢?”青橙扶着二月的手臂,四处张望着,这空洞黑暗的习武场,让她感觉心里头发毛。
二月撇了撇嘴,“他反正是不会在这里的。”
既然是某人的恶作剧,她也不必在这儿待着了。
二月捂嘴打了个哈欠,道:“走吧青橙,回去补觉。”
“奥。”青橙乖巧点头。
两人甫一回头,却差点撞上他人。
青橙“哎呀”一声,脚下不稳就要摔,二月伸手拉了她一把,叫她躲在身后。
随后抬起头,凭借着微弱的月光与不错的视力,认出了眼前人。
“盖先生。”
那人眉目清俊,一双眸在黑夜中依然亮得人心里一惊,身姿挺拔,带着一股子习武之人的气韵,这气韵实在难以描述,二月只觉得很吸引人。
他生得这般秀气,声音却意外地很沉稳,有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吕小姐。”
“我还以为你们不会来了。”少女语带埋怨,盖聂对此并不意外,当日大王要她卯时来此,盖聂便知这不过是一点小教训。
毕竟大王平日里只会在下朝后来演武阁。
她不来,便是违抗大王的命令,来了又走,被大王知晓,一样躲不过责罚。
盖聂跟在嬴政身边的时间并不算短,猜得到这位君王的几分心思,迁怒罢了。
虽说祸不及子女,可若是惠及子女,又怎能免除灾祸呢?
只是,她看起来什么都不知道。
对于无辜之人,盖聂心中或许还存有恻隐之心,这,也只是他力所能及可以给予的帮助。
“遵照大王的命令,由在下来传授小姐剑术。”
他不过是依照大王的命令,履行剑术教师的职责而已。
三人一同将习武场四周的石灯点亮,昏暗的演武阁一时间灯火通明,青年白净的脸染上暖色的灯光,感觉距离又近了许多。
“吕小姐虽天赋异禀,过目不忘,可剑术并非记住剑招便能学成的,重要的是能否形随意动。”
“所以,习剑最重要的,不是传世的剑谱剑招,而是基本功。”
见二月懵懂点头,盖聂方继续往下说。
“基本功又分步法、手法、眼法、身法、挽花与精神气力功,每一样都需要小姐认真学习。”
二月继续点头。
虽不知天赋悟性如何,但却是个态度不错的学生,与她的父亲大哥,性格大相径庭。
及此,盖聂神态温和了些,“今日,就学步法。”
话虽如此——
短短一上午的时间,盖聂就已将所有的基本功都教给了二月,无他,只因她的学习天赋惊人。
瞧着弱不经风的少女,四肢却分外有力,他不过演示了一遍步法,她便分毫不差地模仿了出来。
原以为只是形似,力道上仍远有不足,待盖聂道一声“失礼”,上手去晃动她的脚踝,才发现她步子迈得沉稳,真是领悟到了步法的诀窍。
莫非,这吕家小姐真是习武天才不成。
为了印证心中所想,盖聂便一一将其他几样基本功教给二月,同步法一般,也是看了一遍就很快模仿了出来。
说句天纵奇才也不为过。
即便是一向泰然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盖聂,都有些绷不住脸上的表情了。
他沉思片刻,道:“已练了不少时辰,休息一会儿吧。”
二月自然听从“师父”的安排。
青橙给两人递了水,二月咕咚一口喝下,不甚文雅。
盖聂双手接过了水杯,道了声谢,方不疾不徐地将杯中水饮下。
无论是气度还是仪态,都比二月这个体面人还要体面。
“师父。”二月方喊了一句,盖聂便立时表达了婉拒。
“吕小姐这句‘师父’,在下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