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口这块儿没有红绿灯,公家自然是不会在这儿特地设个监控,而整条街还真是像那个老板说的那样,谁家也没有装监控。
站在马路旁,白裕禄实在憋屈也没忍住爆了粗口,颇具气急败坏的气势:“这他妈像什么话!”
另一边钟鸣正举着手机贴在耳边接电话,连熬几个大夜青灰的脸颊蒙上了一层暗灰,他正和审讯临河村村民的尤益明通话:“确定他们和张韦韦的口供一致?”
尤益明火急火燎带人突审临河村村民,接过大家从他们口中得到的审讯内容和张韦韦口中得到的顺讯内容几乎一致,只是这些人和张韦韦唯一不同的,是在他们克服内心恐惧后自愿的,而他们抱有的无非是“法不责众”的例外条例。
实际上没有人愿意看清“器官买卖”的犯罪性质行为,这样的犯罪性质并不能被“法不责众”以此括在其外,他们不知道吗?知道,只是倔强的不愿意去认识和知道。
他们完美的将《资本论》中马克思所说的“当利润达到10%时,便有人蠢蠢欲动;当利润达到50%时,有人敢于铤而走险;当利润达到100%时,他们敢于践踏人间的一切法律;而当利润达到300%时,甚至连上绞刑架都毫不畏惧”诠释到了极致。
他们这些人,为了从中获得更高的利润,变得面目全非,冷血无情,以他人性命换取自己的利益无疑于小事一桩。与己无关的性命放在眼前,那便是一张张惹人红眼的血钞,他们为了得到充斥着鲜血淋漓的红钞,刀起刀落不过是眨眼闭眼的事。
各种红血早已将他们那点可怜的怜悯抹盖,所以,他人的生命在他们的眼中,对于急功近利的他们而言,无论是男是女,或老或少,都是尘世间的蝼蚁。
可,明知不可为却执意而为之,也不过是对事件抱有无知的侥幸心理罢了。
“去江夏分局找齐泷霍要人,重新对张勇进行审讯,”钟鸣停顿了一下,说,“问他那几辆车的行踪,还有对那对夫妻的印象和他们说的是不是相符,可以的话,看看能不能从他口中问到现在那伙人在哪儿,还有,他们从北塘要到的资料全部作废了吗?剩下的呢?我不信其他区没有这样的现象出现过。”
饶是走在一线看过多起难以置信的案件,尤益明在对上他们这伙已经丧失了良心甚至连血性都没有的人,看着他们对性命漠然,在审讯时眼底充斥着冷漠和薄凉:“老大,有个事我觉得我还是应该跟你说一下。”
“他们这些人,对我们说的那些······什么反应也没有,审讯过程中也是例行公事,他们对自己做了什么很清楚。”这种态度让人忍不住的后背一凉,知道不对,还是要漠视法律:“还有两个破罐子破摔似的,说、说,有钱不挣王八蛋,反正早晚都是要死的,国家顾不上他们,他们得自己替自己想好后路······”
钟鸣听着尤益明说的话,冷笑了声,也不打算再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只说:“他们思维已经让人洗脑的畸形了,不是一两天能纠结过来的,这项伟大的任务就交给拘留所吧。”
无功而返的两人在巷子里的水泥道上绕了一圈,重新回到了小区内,还没走进一楼,好不容易休息了一会儿的手机又一次叫魂了起来。
钟鸣眼瞅着手机从叫唤到自动关机,过程用了不到五秒,他嘴角不受控的抽搐了下,手机两天没充电,昨晚一晚上在医院又没地方充电,这会儿眼瞧着它变身黑屏,忍不住轻叹了一声,把手机塞进裤兜里,准备忙完这边再回去充电。
走进去,痕检同事给出的答案是,从里里外外的指纹来看,现场除去同一样的螺旋指纹没有第二个人的指纹存在,但中间有不少地方用到了核酸酶。
倘若是多人逗留的场地用到核酸酶,那么其作用无疑是用来降低和分解DNA,也就是破坏现场指纹的功能,而某些扩增的高能核酸酶试剂则是可以达到一定的消除作用。而多数人会使用核酸酶用作清洁消除的功能,来做到清楚霉菌和污渍。
“也就是说,这里很有可能存在过很多人。”钟鸣看着痕检的同事,说:“再确定一遍现场指纹是否存在遗漏,现场遗留的指纹是否是同一个人留下的,不要出现遗留问题,这条线对我们很重要。”
“好。”
“——钟鸣!”万烁声音失了控,他扬着脑袋看向正在和痕迹科沟通的同事,嗓音好似被人用峨眉刺在咽喉里扎出了无数孔,从嗓子里滚落出来的声音摔在地上掉了八瓣,声线不稳:“许宁、许宁——”
他平稳了一下呼吸,稳住脚步站起身,捏着手机机身的手还有些发抖:“许宁呼吸机让人拔了,阻碍细菌隔障的气胸仪器线也、也让人减了。”
钟鸣猛地转过身看向万烁,脑子里那颗无声的抡锤被人撞了又撞,事发突然让人难以接受,他嗓音发紧:“你说什么?”
“她现在在手术室。”万烁稳住声,收起掀开正在工作的电脑,另一只手从兜里摸出车钥匙,“我们现在回去。”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