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清楚了,她就是在讽刺自己。
小女娘将手中的工具提了起来,越葭见状转身就跑,跑得老快了,一看就是个惯犯。
二人绕着院子互相追逐,嬉戏打闹,笑了好一会儿。
那样的开心,仅仅只是想起这件事儿,越葭就感到十分开心。她连头都没回,便直接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树吗?”
“木兰吗?”秦止刚刚一直安静地站在她身后,一直到她发问,他才出声回道。
“霓裳片片晚妆新,束素亭亭玉殿春,木兰花。”越葭收回目光,轻声道。【1】
“你怎么了?是不开心了吗?还是……”秦止走近几步,小心翼翼道,“不论是什么样的事情,你都可以向我倾诉一二。”
“无事。”越葭弯唇笑了笑,“不过是很久没有见到这颗树开花,一时之间有些感慨罢了。”
“色白微碧,香味似兰,的确很漂亮。”秦止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棵盛大的树。【2】
“只可惜已是暮年之景,没什么好看的了。”越葭叹息一声。
算算,她进宫已有一个时辰了。还是没人来请她,应该是没事儿了吧?
“我刚刚去看了,太祖母未醒,便就算了,我先走了。”她这么想着,便和秦止道了别,独留他一人立在原地发愣。
她刚抬脚走了一步,便被拦了下来,“杳杳,你信我,绝不是外界传得那个样子。”
“嗯。”
越葭继续向外走去,可一出去,就看到了几个已经在此处等候了很久的宫人,她的心微微一沉。
“郡主,这边请。”为首的年轻寺人客气道。
越葭面色有些不好,但还是快步跟了上去。
宫人们七拐八拐的,将她带到了后宫灵芝钓台处。
徐庆在老远候着,见了她来,微笑道:“郡主,陛下在上面等着呢。”
越葭抬头看过去,见皇帝正与身边人聊着什么,笑得十分开心。她四处扫了几眼,发现所有宫人都被遣散到了远处。
她下意识问道:“连徐内官都需要在这儿等着吗?”
徐庆笑而不语。
“那上面的……”她又道。
“郡主,别让陛下等急了。”徐庆并没有回答,而是又往旁边撤了撤。
越葭深吸一口气,越过了徐庆,朝着八角亭走去。
“臣参见陛下。”越葭躬身行了礼。
“未经传诏,私自进宫却直奔崇训宫。你的宫规是学到狗肚子里去了?”皇帝一见她,脸便迅速冷了下去。
“臣思念太祖母,便遣人传了信儿。”越葭直接跪下,镇定地解释道。
皇帝能这么爽快地答应此事,无非是两个用意,一个是希望她还秦止一个清白,另一个,便是不希望她查清。
而如今,她被下了宫牌,在无诏的情况下随意进宫,自然也是存了一番试探的意思。想必她走进宫门的那一刻,消息就已经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
如若她此番进宫顺利,则代表皇帝还是向着秦止的。可若是她被中途叫走了,自然也能说明皇帝的用意。
只是她想不通,这样的局面,按道理讲,怎么也该站在自家人这边呀,怎么会……
“祖母可还安好?朕也有些时日未去请过安了。”皇帝点了点头,竟这么信了。
“太祖母身体康健,只年纪大了,我走时,已经歇下。”
越葭的回答虽滴水不漏,但皇帝却仍是瞥了她一眼,“朕想着你最近事忙,这四夷馆之事涉及颇多势力,恐身体上吃不消。思及此处,又想起兰台近日无事,所以便命子赠同你一道,也好分担些压力。”
“臣以为,平阳侯最先接手此案……”越葭心里一惊,欲推辞道。
“平阳侯年老,最近又在修订法案。不过是件牛毛事,就不必劳动他了。”皇帝出声打断道,一两句话间,竟就这么把事情定了下来。
“臣遵旨。”见状,越葭也不敢再违背皇帝的意愿,她忙应道。
“谢陛下恩典,臣定不辱命。”容予也躬身回道。
皇帝这才笑着夸赞了几句,容予又是一阵谢恩,皇帝才准许二人一起离去。
越葭兀自在前面走着,她心想:不对,若真照她想得那样,那些宫人合该是直接进去才是。可那几个宫人却是等在门口,所以,陛下应该是已经得知了太祖母正在休憩。那便也就不可能不知道她实际上并没有得到太祖母的应允。
既如此,为何只响了几声闷雷,便没了声息?
还有身后那位,上次那番话后,二人就再未独自见过了。即便上朝,也未说过话。
见越葭悄悄侧头瞅他,容予一脸坦然道:“此事同我没有任何关系。”
“我并非怀疑你,只是有事情想不通罢了。”越葭觉着气氛有些尴尬,便解释道。
“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