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越葭的不在意,秦诏倒是有些头疼了。他看着一脸阴沉的秦止和一旁满是青紫伤痕的尸体,不禁叹了口气。
再早一点的时候,刚下了朝的越葭一脸呆滞。她挠挠耳朵,不可置信道:“他们说什么?老师你再说一遍?”
“他们说临淮乡公欺男霸女,还凌|辱死一个小娘子。”苏瑾瞪她一眼,没好气道,“我已经重复很多遍了,你要是还没听清,不如先去找太医令治治耳朵?”
越葭的心情莫名有些复杂,她呆愣地望了苏瑾一会儿,便沉默地往外走去,看着好像情绪不太好。
“欸,不至于吧?这一听就是栽赃陷害啊。”苏瑾追了上去,神情有些古怪道,“你跟他认识都大半年了,他什么人你不清楚吗?因为这种事情生气……”
这就……乱了方寸?
“不是。”越葭摇了摇头,回给苏瑾一个十分勉强的笑。
“嗯。”苏瑾闻言也没再多问,她只是劝道,“不过,不管你心里怎么想,我劝你最好还是去看一看。”
“好。”越葭轻声应道。
苏瑾站定,不再跟着向前去。这时,身后传来一道脚步声,她回头看了一眼。
“她……”四皇子看了一眼越葭远去的背影,就他那个冷淡的性子,也不免有些惊奇,“她这个样子,还真是少见呐。我记得哪怕是小时候被小五诬陷,没人肯向着她时,也没见她这么难过过。”
“大概是因为她活得太累了,一个人在黑暗中独自行走,好不容易拥有了可以并肩之人,却不得不面临选择。”苏瑾垂眸,心里像是有一口气堵在胸中,郁郁难舒。
或许,这就是他们的命。
“选择?”四皇子一贯严肃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疑惑。
苏瑾并没有解释,她直接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欸,苏侍中,我找你有事儿。”四皇子快步跟了上去。
“不管。”
“我还没说是什么。”
“那也不管。”
……
四夷馆。
越葭赶到时,廷尉府的人已经将四夷馆给围了起来。因着之前刺客的事情,四夷馆内部没有什么外人在,所以局势还算在控制之内。
应该……还在控制之内吧?
何毅不禁摇了摇头,他心里叹了口气,还真是越来越乱了。
越葭刚一进去,就迎面撞上了须卜云。
只见须卜云愣了一下后,摆出一幅果然不出所料的模样。她十分欣喜道,像是死了丈夫般高兴,“你这个样子肯定是已经知道了吧?我刚才还想去找你呢。你看,我和你说什么来着,他就不是一个好东西。”
越葭没反驳,而是对着从房门出来的何毅行了一礼,“君侯。”
“郡主。”何毅向她颔首致意,见她身上的穿着,理所当然道,“你这样子,是刚下朝?”
“嗯,我能进去吗?”越葭点头道。
何毅刚想将过道让开,就有几人走了过来。
三人一同看过去,是左贤王,綦毋加尔,还有一个从未见过之人。
“左贤王殿下。”何毅笑盈盈道。
越葭怔然,盯着那个之前从未出现过的人蹙了蹙眉。她向那人走了几步,不知为何,她总觉自己好像认识这人。
“郡主这是看什么呢?该不会是被我们草原的男子迷了眼睛吧?”须卜云的声音从越葭背后传来,豁达爽朗。她笑着给越葭介绍道:“这位是我们殿下的子婿兰长塘,从小生活在草原,今日刚到。”
“见过郡主。”兰长塘俯身行礼,他和綦毋加尔一样,长得并不像草原人。
不过两族的区别本来也没大到哪里去,再加上边境地带偶尔会有通婚的习惯,所以越葭也没感到多奇怪。
“我这子婿帅吧,郡主要是喜欢,不如我送你几个?”左贤王揽着兰长塘的肩,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他指着里面说道,“可别像里面那位,不体面。”
“多谢殿下好意,只怕我无力享用,殿下还是给自己留着吧。”越葭回道。
说罢,她转头向那间屋子走去。进去的时候,她似乎看到须卜云朝回过头的她笑了一下。
但等她再想确认一下时,几人已经离开了。
她也只好不再多想,然后对着末席的秦诏笑了一下。
秦止坐在秦诏右手边,头丧气地垂着,脸黑得都可以当炭烧了。
“我听说,你这两天可是乐不思蜀呢?”越葭的目光绕着屋子扫了几圈,她故作轻松地揶揄道。
看样子,尸体应该是不在这个屋子。
秦诏没多留,基本越葭一进去,他就准备离开,结果却被越葭叫住了。
“没有。”秦止有些着急地摇了摇头。
“那是被算计了?”越葭了然道,“这么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