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碧水,春光乍泄,半城暖风斜。锦簇的花团,开得璀璨潋滟,不知不觉就染红了半边脸颊。嫩黄色的竹叶从墙边伸出,滴下些许晨露,凉津津的。
隔着些许漂浮的尘埃颗粒,越葭眯了眯眼,调侃道:“临淮乡公……这是亲自出来迎接?”
“是。”秦止轻笑一声,走近几步,强调道,“特意亲自出来接你。”
越葭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有人发出啧啧声。一抬头,映入眼帘得便是赵怀宇那张满是嫌恶的脸。
唉,真是太煞风景了。
秦止没回头,但也不免在心里叹了口气,并暗道自己实在是不谨慎。
“呦,赵郎君今日来这么早呀?”越葭挑了挑眉。
她今日是一身素纱禅衣,外配浅云色缘边长裙。鬓边的钗花清雅淡丽,倒是显得人端庄了不少。
“郡主来得也早。”赵怀宇笑笑,只是目光里却明显还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暧昧。
“毕竟是长辈,总是要多关照些的,来得早些不是正常嘛。”越葭绕过庑廊,朝里走去。
“噢,原是长辈呀。”赵怀宇一脸的恍然大悟,又是不住点头道,“不愧是长辈,这王府也就刚修缮完,就已经这么熟悉了。”
越葭侧头看了他一会儿,笑着朝他招了招手。见他不解,她又眨了眨眼睛。赵怀宇这才半信半疑地凑过去,只听她小声说道:“关雎宫,西池的假山。”
赵怀宇抿了抿唇,望着越葭半晌没说出话来。
“哎呀,我好久没见何三娘子了。”越葭十分惋惜道,“待会儿可要好好叙叙旧。”
“郡主,您大人有大量,就别和我这等粗鄙之人计较了。”赵怀宇赶忙补救道,眼里满是央求之色。
越葭弯唇一笑,转身翻了个白眼,继续向前走去。
秦止瞅了一眼越葭欢快的背影,戏谑道:“砸自己脚了吧。”
说罢,也跟上了越葭的脚步。
赵怀宇尴尬地掩唇轻咳一声,望着两人走向了别处。
“你说了什么?难得见他如此吃瘪。”秦止有些好奇道。
“关雎宫的西边有座假山,里面有条缝隙。他当时好像是在听墙角,结果把头卡住了。到晚上才好不容易出来,每逢人问起,他就说自己是在练功。估计到现在,脖子后还有一道疤呢。”越葭觉得十分好笑道。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秦止问道。
“何祁告诉我的。”越葭回道。
“可你刚刚不是说……”秦止面露疑惑道。
“他以为何祁不知道,其实他很多事情何祁都知道。”越葭解释道。
大概是真的喜欢,才会这么关注。
“对了,我特意给你留了地方。”秦止带她向另一边过去。
“不必了,我还有事儿,待会儿就走。”越葭摇头道。
“很忙?”秦止怔然。
他本来以为,今日可以光明正大地和她多呆会儿呢。
“还好。”越葭突然想起了什么,她从怀里摸出一枚有些沁色的扳指递给秦止,“对了,这是王初托我送你的开府礼。她说,之前你受封她不清楚。这次,就权当是谢你对她和二姊这大半年来的照顾。还说让你不要嫌弃,如今的她也就只能出得起这些了。”
秦止有些犹豫,好半天才接了过来,“替我和她说声谢谢。”
“待会儿,我吩咐了青阳把开府礼送过来。”越葭看他一眼,点了点头。
“好。”
待到宅院喧闹声渐起,越葭便从侧门离开了。
度支部。
四皇子扫了堂下几眼,垂眸问道:“城外不是起了火,怎么没有记录?”
“回四殿下的话,就是间空仓,所以……”度支郎中有些惶恐道。
“空仓就可以不记录?即便是烧掉了一根草,那也是朝廷的,你们这般……”四皇子掀起眼皮,立目道,“玩忽职守,还好意思找借口?”
度支郎中被这喝声吓得呆愣了半刻,但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他不住地磕头道:“是小的的错,小的不该找借口,还请四殿下高抬贵手,饶小的一命,饶小的一命。”
伴随着由远及近的求饶声,越葭摇着手里的折扇,懒洋洋地走了进来。
也不知是没发现堂里的紧张气氛,还是完全不在意。反正她那副样子,看着竟然还有些悠闲。
在四皇子的注视下,她直接坐到一旁,一手支腮,全然一幅看戏的模样。
“你倒是坐得稳。”四皇子板着脸冷声道,“来这么迟,连句歉都不道?”
“坐如何能不稳,若是坐都坐不稳,岂不是要平地摔?”越葭毫不在意道,她手朝后给青月指了个手势,又装模作样地恭顺道,“至于来得迟,还请四殿下勿怪。”
“请四殿下过目。”青月心领神会道,说着将身上携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