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想是齐主事可能知道了小的是您的人,所以才如此……”度支郎中被申德锐利的目光一扫,吓得顷刻噤了声。
申德没搭理他,而是望着外面,不知在想什么。
度支郎中在申德身边呆得时间不算短,也算是清楚申德的性子。当下,他也不敢再多留,便找借口请辞离开了。
一直到出了申府,他才松了口气。
……
“据救火的人讲,那些谷物被烧得一干二净,一粒谷都未留下。”
一阵微风袭来,带来温润的气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沾着几滴晶莹剔透的露珠,迎着旭日,闪烁出细碎的光。
“一点都未留下吗?”越葭皱眉道。
“存放在另一个库房的布匹无事,兴许是昨夜风大,才致使火势大了些。”青月想了想道,“如此一来,度支尚书肯定补不齐。”
风大,也不至于一点儿都不剩吧。虽说只是交付得第一批,数量不多,但却都是上好的谷物……不过事已至此,多想也无益。越葭只好问起了别的,“人呢?送走了吗?”
“郡主一说,我就让人去查了。据说那人来自南境诸国,家里好像还有个孩子。早年间他就想回去,却奈何一直凑不齐盘缠。”一旁的贵叔回道。
“那就送他走吧,一定要确保他真的离开。如果可以,多送他一程也不是不可以。”越葭淡淡道。
“好。”贵叔应道。
越葭盯着娇艳欲滴的花儿看了一会儿,她吩咐道:“让庞毅挑队人出来,到时候由他亲自押送军饷去西北。”
“是。”青月忽然想了什么,她莫名有些担忧道,“郡主,长公主那边要是想通了,到时候反咬郡主一口,会不会……”
“无妨,想清楚了也没办法,只会更难受罢了。至于反不反咬……”越葭倏地笑了一声,“也要看看他们咬得是谁?别最后崩碎了牙,岂不是贻笑大方?就算真的咬得下来,吞得下去吗?”
不知道能怎么样?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风缓缓吹着,吹乱越葭鬓角的发丝,带来几分凌乱的美感。
“如今……万事俱备,我们只需安静地看戏就好了。”她的眼皮一掀,嘴角含着一抹诡异的笑意。
随后,她便出了门,直奔度支部而去。
任春见她在门口时,不知为何,突然直直地打了个寒战。他心里嘀咕道:她怎么来了?难不成是被发现了?
“度支尚书。”越葭微笑道。
“见过郡主。”任春勉强笑了一声,手有些发颤地收进了宽大的衣袖里。
他惴惴不安道:“郡主这是……”
“这几日委实太忙,这不才抽出来空,就想着来看看尚书嘛。”越葭关心道,“不过,我刚刚听人说城外仓廪起了火?”
“郡主放心,您就是有大气运之人,您那批好好的,一点儿都没受到波及呢。”任春一下就听明白了越葭的意思。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关心关心尚书。尚书别紧张嘛。”越葭低头笑了一声。
“是是是,多谢郡主关心。”任春忙咳了一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不过,我此次来,也的确是为了我送来的那批谷帛。这些天,我思前想后地想了好几天,实在是有些不大安心。尤其是一想到朝廷诸事本就烦杂,我还拿私事叨扰尚书,多少有些过意不去。”越葭一脸的不好意思。
“欸,郡主这话可就有些折煞下官了。同朝做事儿本就是相辅相成的,哪里算得上是叨扰?下官倒是觉得,郡主肯找下官,实乃下官之幸。”任春的语气要比那几天好上很多,甚至还带了几分真心实意。“下官保证,此行必然万无一失。”
“既然交给了尚书,我自然是放心的。但这不刚好我要遣人去趟西北嘛,怕尚书人手不够。不如,就让他们一起吧。”越葭提议道。
度支尚书愣了一下,他搓了搓手,思忖道:“实在是不巧,这押送的队伍委实是已经走了几天了,怕是……遇不上了吧。”
“是吗?”越葭挑眉惊讶道。
“自然,郡主的事儿可不得当最要紧的来办嘛。”任春赔笑道。
“那我可就恭候尚书的好消息了。”越葭笑眯眯道。
任春又跟着笑了几声,一直等到越葭离开后,他才长舒了一口。
“尚书,这……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呀?”度支郎中看了几眼越葭的背影,问道。
“能怎么办?只要东西运出去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谁又能说得清?”任春沉着脸回道。
“尚书的意思是……”度支郎中瞄着面前人的脸色,当下心里有了几分揣测。
“城外起火那事儿查清了吗?”任春转身向里走去。
度支郎中摇了摇头,他压低声音道:“看着,好像的确是个意外。”
任春停下来看了他一眼,面色愈发难看。他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