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贵叔恭敬地站在越葭对面。
越葭先是示意他坐下,然后又让青月给他倒了一杯茶。她问道:“去年年末时,我记得我有问过你越氏的收益来着,有具体数字吗?”
“这……”贵叔也没具体记过,只是说了一个大概的数字。
越葭点了点头,又问道:“你觉得身为皇商的齐氏和申氏收益会比越氏差吗?”
“长公主的经商能力是绝对毋庸置疑的,再加上原本就有的便利,我想就算是差,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甚至可以说这两家加起来最少应该是越氏的四倍有余。”贵叔思考了一番,说道。
“那便是说这两家交不上来钱帛是假的喽。”越葭抬手递给贵叔一份名单。
贵叔微微一惊,他腾的一声站了起来,“我也只是预估,具体情况并不清楚。万一真有什么灾祸影响收益,也很难说。”
“无妨,这里都是自家人,你说的话自不会往外传,而我也只是了解情况罢了。”越葭瞥了他一眼,安慰道。
“是是是。”贵叔忙不迭地点了点头,脸上尚存余惊。待平复心情后,他才去看手里的名单。
“给我讲讲这几人。”越葭轻抿了口茶。
“申德,出自闽南申氏。这个闽南申氏往年其实并没有什么水花,是因为有申德的缘故,近些年才有了些许名气。如今,族中亦有不少人在朝中任职。原本论地位的话,申德在族内其实并排不上号。但因为有长公主的加持,他如今也算得上是申氏有头有脸的子弟了。不过,申氏毕竟读书人家出身,所以他们其实并不太想认申德。但有长公主在,所以他们也不敢做得太过分。”
“据传闻,申德是长公主在闽南经商时瞧上的。说是觉得他气度不凡,颇有种遗世独立的仙人姿态。还说怕此等俊才埋没,故而将此人带走了。”贵叔从中选了最主要的几个人讲起。
越葭闻言不禁嗤笑一声,这长公主怕不是瞧上人家长相了,还气度,用得理由倒是挺冠名堂皇的。
“去年,我还同这位申主事打过交道。为人当真气派,若说是清流世家培养出来的皎皎明月都不为过。但相处下来,我倒是觉得,其为人险恶狡诈,诡计多端。郡主若是遇上,可千万不能以面相见之。”
“那那位齐钟呢?”越葭似乎并没有太在意。
“齐钟是最早跟着长公主的,相比申氏还在朝中活动,齐家则至始至终都在经商,且是少见地于微末时发家并成长于此种地步的。额……就是手段不光彩了些。”贵叔顿了顿,脸上浮现些许鄙夷。
“不光彩?”越葭有些疑惑道。
“齐家起于战乱,靠倒卖粮食为生。不过,他们现在倒是不做这些了,甚至偶尔也还会干些搭棚施粥,收留流民的善事。”贵叔一边解释,一边眼里流露出些许气愤。
越葭冷笑一声,发国难财呀,如今倒是撇得一干二净。
“但这还不是最令人可恨的,当年,吕老太公夫妇病逝时,吕家举族欺郡公夫人一个弱女子。那时,齐家就是他们背后的支持者。当然,他们最后自然也是败于郡公夫人之手。也是因为这个,齐钟最后才投靠了长公主。”
越葭微微眯起了眼睛,看来,是位老仇人啊。
贵叔瞄了越葭一眼,见她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才继续说了下去,“依我拙见,齐家的底蕴兴许要比申氏强一些,但申氏毕竟在官场,真要拿来比较的话,其实并不好判断谁更有实力些。但就个人而言,齐钟绝对是长公主身边最深不可测的。其人面若冠玉,为人亲和,张弛有度,颇有手段。”
越葭蹙了蹙眉,果然,没一个简单的。可见长公主这些年也不光是风花雪月,手里的权可是一点没少拿。
“这个岑暨……”贵叔对着这个名字回忆了好久都没想起来,他只得摇头道,“没什么太大印象,可能是新上来的?倒是有个同额……就是相貌清秀,和郡主有几分相似的幕僚,小的大前年打远见过一次。听人说那人之材比得上申德,齐钟之流。不过,这人被长公主看得紧。我也就是听人一说,并无缘得知这人姓甚名谁,来历如何。”
“和我长得有几分相似?”越葭皱了皱眉,这话好熟悉。
“申德名下经营了几个地下赌场,齐家则是以玉闻名,尤其是南地产得暖水玉,深得勋贵人家的喜爱。”贵叔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哦,对了。那位申主事和齐主事似乎因为一些事情不大和。”
越葭原本还在等下文,但贵叔却没了音儿。她抬头望去,只见贵叔的表情有些暧昧古怪。她嘴角一抽,大概是明白了什么。
其实,这争风吃醋一直都不是女人的专利,相反,男人可能更爱干些。
不然,这世上怎么只要求女人要守身如玉呢?
……
待贵叔走了以后,越葭沉思了良久。
生意上的事情,她接触得少,若是真的亲自对上那几个老油条,恐怕是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