梢头的鸟儿叽叽喳喳地叫着,逐渐将睡梦之中的人们唤醒。
越葭站在演武场中间,眼睛上覆了一条黑布。自打伤好后,她就没法儿再像往常那般偷闲了。
接连多日的暴晒下,她的皮肤都已经有些暗了,甚至还开始朝着蜜色转变。
看着,着实是要比以往那白净的肤色健康了许多。
青阳站在附近,见越葭准备好后,便开始慢慢走动起来。
越葭努力地辨别着声音的方位,不停地朝自己判断的方位转头。可不过片刻后,她就解下了那条黑布。她伸手挡了挡刺眼的阳光,神情不免有些懊恼。
青阳走过去安慰道:“刚开始总是会难些。”
“哪里是难呀,简直是要命了。”越葭不禁哀嚎一声。
……
七公主的大婚如期而至,由于草原人的搅局,她也总算是乖乖地嫁进了何家,甚至还带了几分庆幸。尽管她对何明远依旧不满意,但和左贤王一对比,她就不觉得何明远有什么了。
七公主是一大早从昭阳殿里出去的,作为皇后所出最小,也是最后一个未出嫁的孩子,她自然是十分不舍的。
皇帝嘛,还是老样子,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临走时,他却破天荒地突然叮嘱了几句。尽管只是希望她不要同五公主那般生事,可问题是,哪怕三公主当年出嫁,皇帝都未曾说过话。
当然,这之中也有三公主因皇帝赐婚不爱之人而怄气的原因。
尽管皇帝的话不是很中听,但却是七公主这么多年来唯一一次得到父亲的关心。她忙擦掉眼角的泪,有些诚惶诚恐地俯身谢恩。
和越葭不同,她从小就很害怕皇帝。如今虽欣喜,却也不乏参杂了些许恐惧。
一旁的皇后再一次拉起七公主的手,依依不舍地絮叨道:“进了何家,往后便不可同在母后身边那般娇纵。平阳侯和平阳侯夫人都是好人,你切不可摆你公主的架子,要孝敬姑舅,知道吗?还有……”
到底是嫁女,不是娶妻。哪怕七公主往后还能进宫看望皇后,可她还是如同心里被剜走一块肉那般难过。
徐庆见皇后一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便出声提醒道:“娘娘,不能再晚了。再晚了,就要误时辰了。”
皇后这才拭掉泪水,不舍地让七公主离开了。
皇帝扶着皇后,安慰道:“这是嫁女,又不是生死离别,你就别难过了。”
“妾知道,可小七毕竟是妾最后一个女儿。哪怕是准备得再周全,也总是会担忧她会不会过得不好,会不会受欺负。”皇后的情绪还是很低落。
皇后对七公主的教导从小就格外上心,七公主基本也算得上是皇后最宠的女儿,而且还是最小的一个。那绵绵流转的爱意如江水般滔滔不绝,它眷恋着,一直不肯离去。
“你刚刚不是说平阳侯和平阳侯夫人都是好人嘛,既如此,又何须担心?就算是信不过他们,难不成你还信不过淑妃?那可是和她携手互相扶持一起长大的兄长。”皇帝又安抚道。
皇后神情之中虽还有忧虑,但她还是温顺地点了点头。
越葭站在他们身后,看着二人旁若无人地秀起了恩爱。她忙轻咳一声,“陛下,我也应该去何家了。”
皇帝似乎是早就忘记了自己身后还有一个人,他回头看了一眼,有些诧异地点了点头。
然后,越葭就微笑着退了下去。
何明远平日里看着憨厚,傻里傻气的,可如今穿上婚服,打扮一番,居然也生出了那点儿温润的气质。
但越葭显然是没心思观察这些事情的,她骑在马上,差点儿就睡着了。
她心想,若是成婚必须要起这么早的话,那这糟心的婚礼还不如不办。她一个送亲的都觉得累,那一大早就被拖起来梳妆打扮的七公主只怕是更累更困。
一路上,她打了无数个哈欠。一直到了何府,她清醒了些。
进了何府之后,也就没什么用得着她的地方了,她也便早早溜去寻找偷闲的地方。
毕竟是公主出嫁,何府上下几乎聚集了全都城的王公贵族。
越葭缩在角落里,看着人来人往,好不惬意。
左贤王几人也在受邀名单,不过这次,须卜云看着似乎蔫了不少,不仅不再口出狂言,甚至连之前的那股骄纵蛮横之气也跟着散了不少。
过了一会儿,秦止来了。他左右打量了几眼后,问道:“你怎么总爱躲在角落里?”
要不是何祁专门在门口给他留了个领路人,他怕是很难找到这地方。
“清净呀,难不成像他们一样应酬来应酬去。知道得是七公主的婚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只顾吃喝玩乐的游园宴呢。”越葭半躺着,对于一个女娘来说,她这幅姿态可着实是有些放浪形骸了。
不过她才不在乎别人说什么呢,一向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这满园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