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可能……他同李猛本就是不争的事实,郡主随便拉个门下省的人一问便知。”韩昌有些难以启齿,只能委婉道,“唉,其他同僚问起这事儿的时候,我都没脸说。”
“我是问你,你可有亲眼见过二人行污秽之事?亦或是有证据证明?”越葭强调道。
“没有。”韩昌摇摇头,但还是有些不服气地嘟囔道,“连其他的幕僚都知道这事儿,我都不好意思去上朝了,当真是……丢人呐。”
韩二夫人有些震惊,待她反应过来后,一脸迟疑道:“顾兴生不是娶过妻吗?我记得……打伤齐儿的,就是他的儿子吧。”
“既然都没有,那你怎可断定为不争的事实?或许……二人只是举动亲昵些呢?”越葭并未回答韩二夫人的问题,而是看着犹不服气的韩昌,说道,“就算他二人当真是有什么隐情,那又同韩郎中你有什么关系呢?你为何要不好意思,觉得丢人呢?”
“我……”韩昌支支吾吾道。
“他二人可有伤害到你?又或是做过什么对不起他人的事儿?”越葭虽也不喜欢这二人,甚至同李猛还有些私人恩怨。
可对她来说,有仇报仇,有冤报冤。指责他人隐痛,进行人身攻击也好意思言自己光明正义?
面对越葭的质问,韩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既然都没有,那为何要觉得丢脸?”
“你之所以觉得难堪,不过是因为与你从小到大的所学,所见,所闻相差巨大,甚至可能还会有些颠覆。可事实上,他们只是不同于世俗而已,却要被你们狭隘的眼界所伤害,这又是凭什么呢?他们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凭什么要被你们冷眼相待,冷嘲热讽?仅仅是因为他们不随波逐流?可谁敢说随波逐流是对的?谁又敢说自己手中握得一定是至高无上的真理?”
“意之所欲,睹之何也。”越葭缓缓说道,脸上满是嘲弄之色。
韩昌张了张嘴,可脸都涨红了,却还是没有发出声音来。
越葭对此事其实也不能完全算是真正正义的一方,毕竟今日头一次见到二人时,她也是有些意外的。
但仔细想来,若今日是两个女娘互相捧手吹气,她会不会认为是姊妹情深?
如今只是换了一个性别,就变成了有伤风化,还真是可笑。
可哪怕是真的,那又怎样?
她虽不懂这种情感,却还是很尊重的。
毕竟顾兴生的妻子已经亡故,他又没有对不起谁。喜欢女子还是喜欢男子,和她,和任何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韩二夫人突然打破沉默,有些神情不悦道:“郡主这么喜欢说教,应该去太学呀,来我们韩家干什么?如无其他事情,郡主还是请回吧。”
逐客的意味非常明显,虽说她反应慢些,可到底是大家闺秀,自然懂越葭是什么意思。
不管怎么说,韩昌都是她的郎婿,怎能叫外人这般说教。
“当然有事儿。”越葭脸上完全没有不好意思的神情,“我要见韩齐。”
“我家齐儿还未醒。”韩二夫人冷哼一声道。
“是真未醒,还是假未醒,二位可要想清楚了再说。”越葭意味深长道。
“自然是真未醒。”韩二夫人回得斩钉截铁。
越葭低头轻笑一声,语气平和却隐约带了些许威胁,她道:“实不相瞒,令郎牵扯进了走私案中,二位若是不肯配合。我也就不得不动用武力,扭送令郎进北军狱了。”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道惊慌失措连带喘气声地大喊,“女君,主君,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郎君昏倒了。”
韩昌和韩二夫人脸色巨变,忙向外走去。韩二夫人满脸担忧,快步道:“怎么又晕了,请医官了吗?”
“已经去请了。”
听韩二夫人的语气,韩齐应该已经不是第一次昏倒了。
越葭同青月对视一眼,双双蹙了眉,然后跟了上去。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可要保佑我儿平平安安的……”韩二夫人焦急地在门外转来转去,双手合十,嘴里不住地念叨着。
鞋履摩擦地面发出沙沙的声音,停不下的身影晃得人头晕眼花,韩昌伸手拽住了韩二夫人,烦躁道:“行了,你别转了,转得我心慌气短的。”
韩二夫人被拉了个趔趄,她伸手抹掉悬在眼眶的泪滴,一边使劲儿捶打韩昌,一边大声埋怨道:“你还好意思说?不都是你,非要送齐儿去什么军营。现在好了,接二连三的昏迷。我可就这么一个孩子呀。”
她说着哭了起来,忽又怨恨道:“我告诉你韩昌,我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定要和你拼命。便是死了,也要日日夜夜纠缠你们韩家,让你们不得安生。”
“你这是什么话?难道齐儿不是我的孩子?我同样也很痛心呐。”韩昌脸色大变,一把推开韩二夫人。
可看到韩二夫人哭得梨花带雨,又不忍心